沙哑压抑的语调骤然响起,恍惚间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
言栖不禁愣住了。
“你怎么了?”
锁链晃了晃,言栖下意识想脱去脸上蒙着的眼罩,却被顾昱珩的动作制止。
“别拿。”
他的嗓音中有一丝哀求,“我现在......很丑。”
一周多没有打理,这副胡子拉碴的样子,顾昱珩根本不想让言栖看到。
言栖语气不禁软了一些。
“你现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你应该回到家里。”
“不!”
顾昱珩的语气突然变得激烈了起来,他咬紧牙根,透着一缕孤注一掷的意味。
“我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家,我不会回去的!”
“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去一个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地方。”
仗着言栖看不到,顾昱珩脸上流露出的阴云几乎密布整张脸庞,他仿佛陷入了一种魔怔的呓语,不断地诉说着要逃离的话语。
“住口!”
言栖陡然拔高了语调制止了他。
她用着冷静又残忍的语气揭穿了他:“你这是逃避!对任何人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还需要对谁负责?!我现在只想要你!”
似乎是被她这句话刺激到了,顾昱珩强装的镇静一下子破防,神态激烈急切。
“为了照顾母亲,为了维持住这个家,为了抹去伤疤,我的人生已经按照她的规划走了十多年,这还不够吗?!”
“一开始我想着只要母亲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顺从换来的只有更加严厉病态的管教,甚至我的未来,也要按着她的想法走!”
“颜凝是她选中的儿媳,可并不是我选中的!”
顾昱珩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激烈亢奋,到最后只剩下蔓延开来的颓唐落败。
“如果当年死的人是我......”
“如果我能拉住弟弟......”
言栖紧紧抿着唇。
她并不知道顾家的这些秘辛,却能从顾昱珩含着哭腔的压抑崩溃语调中能隐约猜出他这些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