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说说,谢大人这么年轻,唉,今日告了病假,也不知……唉……”
每次说完,李大人还要转头看自己一眼,假装是在对自己说,范澧默了默,非常上道的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实则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字,希望谢大人知道此事后,不要怪罪到他的身上。
毕竟,他真的一个字,也没有说。
范澧叹气,还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于是当李凌峰带着范澧坐上马车赶往京郊稻田的时候,谢郢人在家中坐,不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谣言已经在工部满天飞了。
甚至连黄道廷都惊动了,大家都是同僚,除了何敞,他就是工部最大的官员,这会儿见手底下的人三两个约着打算散值后去谢府看望谢郢,也备了一些补品去聊表心意。
谢郢不知道自己只是装病了一下,工部的人都以为他快死了。而李凌峰则是带着范澧和铁牛开始组织村民在农田不远处打井,早就把谢郢抛诸脑后了。
就算谢郢知道要找自己的麻烦,李凌峰也不怕,毕竟他除了“夸”谢郢年轻,也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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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口水井没有出水,李凌峰虽然有些失望,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范澧在马车中就大致知道了他的想法,两人讨论一番后觉得可行,这才让铁牛把附近村里的劳力都召集了过来。
大家分成七个小队,按李凌峰的要求轮换着打井,如今刚插完秧也没啥事,空有一把子力气,听说是跟农田灌溉有关,都纷纷报名参与了进来。
大概到下午三四点钟,才听到旁边响起了激动兴奋的声音,“出水了!出水了!”
上面的人连忙用绳索两人套了上去,不过眨眼之间,井中就溢满了地下水。
李凌峰拿出昨夜画好的简略地图,默默在上面圈出来的一点处打了勾。
铁牛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见状高兴得手舞足蹈,李大人说了,只要打出水,等泰陵堰放水后不够的,都可以用井里的水,到时候田里的秧苗就不会像往年一样白白旱死了。
李凌峰也高兴,但一口井远远不够,稻田的面积太大,近处取水还好点,远一点的稻田往来取水既费力又不方便,便打算往下一个点去。
范澧跟在李凌峰身后,目光如炬,似乎没想到水部新开的这位李大人倒是真有两把刷子,不仅想出了用地下水辅助河水灌溉的法子,按照他的思路,竟然真的在附近找到了地下水源。
这种效率简直令他咋舌,看着李凌峰的眼神也不由多了一丝崇拜。
铁牛也回过神来,让最后打出水的汉子去村里报喜,带着其他人往李凌峰所说的下一个标记点过去了。
快到下一个打水点的时候,范澧突然听见前方的李凌峰开口道,“如今打井出了水,证明你我二人想法可行,下一步便要考虑取水运水的问题,你可有什么想法?”
范澧一愣,听见上官说这一方法有自己的一份功劳,还未来得及惊喜,就听见他问自己关于取水运水的想法。
范澧正了正神色,思忖再三,才开口道,“目前打井取水最常使用的法子是水桶,但农田灌溉水量太大,若是有法子能提高打水的速度,亦或是能将水直接从一处灌入,让水流自己流到田里就好了。”
李凌峰闻言若有所思,两人在忙到深夜,打了十口水井有七口都出了水,来打井的汉子头巾都被汗打湿了,结实的胳膊都还在打颤,也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高兴。
“李大人,多亏有你,咱们这次总算有水灌田了……”
虽然七口水井还不够,但这么高的出水率,证明李大人的方法确实有效,庄稼就是老百姓的命,他们对李凌峰的感激之情自然无以言表。
李凌峰见状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会儿确实已经太晚了,见众人累得不行,他开口道,“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先休息一天,待本官将此事上报,还需要诸位出力。”
众人自然无有不应,纷纷回家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