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明知道,
阿裒和阿冲都去了余姚,
我却没向王悦透露消息。
所以,
与其说是阿裒阿冲害了长豫,
不如说,
是长豫对我的信任,
小主,
害了他。
司马绍想明白了这些,问道,
“那我该怎么弥补哪?”
温峤摆了摆手,说道,
“我想长豫想看到的是殿下成为一位圣君,
殿下要是觉得亏欠,
那就对现在身边的尽忠职守的臣子们宽容一些。”
司马绍听着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
果然是忠言逆耳利于行,
这话没毛病,
现在确实要对……
等等,
差点又上了这个王八蛋的当了,
他这不是拐着弯的又向我要钱吗?
我亏待了长豫,
所以补贴给他?
司马绍总算是回过些味来,说道,
“太真兄的意思是,
钱,还是不够花。”
温峤也顺嘴就接上,说道,
“嗐,钱哪有够花的时候,
交流感情、刺探情报,
哪个不花钱?
要是没有钱,
那些刺史太守们,
会把心里的话,
说出来嘛?
会告诉殿下,
他们今年举荐的秀才,
都没来尚书台策试嘛?”
这下可轮到司马绍真的吃惊了,
要知道九州百郡,大大小小能举荐上来的秀才,起码也有一百多人,
这诏书下去了一个多月,居然没有人到尚书台参加策试?
而且这个消息,
他居然也才刚刚知道,
要知道,
明天可要进行策试了。
这不是弄出一个天大的笑话嘛?
司马绍疑惑的看向温峤,问道,
“你怎么今天才和我讲?
你不如明天再讲好了?”
温峤摇了摇头,说道,
“明天不行,
明天就开始策试了,
到时候谁都知道了,
这消息就不值钱了。”
司马绍压着火,问道,
“所以,
这个消息,
你早就知道了?
到今天才告诉我?”
温峤点了点头,说道,
“殿下英明,
正是如此。”
司马绍火了,又要拔剑,说道,
“我英明的话,
也不会被你瞒了这么久。”
温峤耐心的劝说道,
“殿下息怒,
气坏了身子,太子妃该不高兴了。”
司马绍看着这个没两分钟正形的家伙,气着气着,也就笑了,
“那你说,
我怎么才能原谅你的知而不报?”
温峤一歪嘴,说道,
“原谅?殿下得重赏臣。”
司马绍一脑瓜子问号,问道,
“什么?我还要赏你,
我咋那么贱哪?”
温峤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话说来简单,
这事情是尚书台的事情,
是对是错,
都是尚书台的错。
殿下要是提前知道了,
要是不说,
便是欺君,
但要是说了,
殿下可就把整个尚书台的官吏都得罪光了。
这种两头都没好处的事情,
殿下为什么要做哪?”
司马绍越听越心惊,
同时也越觉得亏欠了王悦,
这些年来王悦为他挡下了太多。
好在,老天爷眷顾苦命娃,
又给他派来了温峤。
“太真兄,是为错怪你了。
既然你说两头都不讨好,
那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
温峤笑了笑,说道,
“那,这些消息哪,
在市场上五个铜板一段,
不值什么钱,
大家都知道了,都不说,
就等于都不知道。
真正值钱的是这条消息。”
说着,温峤递给了司马绍一张字条,
司马绍打开来看上面有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查,湘州刺史甘卓今天抵建康。
司马绍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好几遍,确定就这几个字,就问道,
“这年底了,
刺史太守来建康走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这哪里值钱了?”
温峤指着那张字条,说道,
“我之前拿着这张字条,
问过逸少。
他很吃惊。
按理说,
能让他吃惊的事情不多。”
司马绍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
“你猜到了什么?”
温峤点了点头,说道,
“这每年年关的走动,
都是宜迟不宜早,
现在离年关还有半个月,
郡县下面的孝敬还没上来,
刺史怎么能先跑来建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