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琅琊王,恩义不树,将帅失和,
孤军深入,轻敌冒进,犯兵家大忌。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东宫已建,储位已定
太子殿下以仁德教化四方,
天下有识之士,不远万里投效。
若太子领军北伐,
必能一战克复中原,
小主,
灭匈奴,一雪前耻。”
僧人看了一眼道士,又反驳道,
“道友,
兵者,自古以来都是凶事。
可不是喊两句口号,
说几句正义之师,
就能战胜敌人的。
现在胡羯正是离心离德之时,
要是放任他们争斗,
他们的兵力只会越来越少。
要是执意北伐,
兵少,则不足以灭贼,
兵众,则群贼必合而攻我。
不如攻蜀,
蜀地路远,
贼来不及相救。
”
道士也不甘示弱,说道,
“蜀地路远,但也险峻,
如果大军征伐,和李雄僵持不下,
那么石勒曹嶷只须率一支偏师,就可直抵建康。
那时候,二都倾覆的事情,必定重现。”
看二人各执一词,司马绍只好再一次问向王羲之,说道,
“逸少,你也听到看到了,
两人说得都有道理,
一时之间,让我难以抉择。”
王羲之点了点头,回头看向陪座的温峤,说道,
“太真兄,你向来喜欢樗蒲,
借一个掷箸来,测测吉凶,
要是黑面朝上,
那就听高僧的,
要是白面朝上,
那就听仙师的。
殿下以为如何?”
司马绍微微一皱眉,
他想让王羲之说个意见,
其实是想试探试探王导的态度,
但现在王羲之摆明了就是没有态度,
全靠运气。
想来想去,司马绍还是说道,
“不妨试试。”
王羲之接过掷箸,往出一丢,
掷箸落地,
白面朝上。
竺法潜立刻就不乐意了,说道,
“兵者,国之大事。
怎么如此儿戏?”
郭璞马上反驳,说道,
“岂知不是天意如此?”
竺法潜也马上回嘴道,
“既然天意如此,那让贫僧也试试这天意?”
郭璞出手拦下竺法潜,说道,
“哎,
出家人还是不要沾染这些赌具,
恐怕这些俗气坏了道友的道心。”
竺法潜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僧人离去之后,
众人的话又多了起来,
毕竟大家都知道,
竺法潜身后可是大将军王敦,
心底想说的一些话,
自然不能都说。
这竺法潜一走,
船里就都成了自己人,
自然说话也就更放得开了。
司马绍一把搂住王羲之的肩膀,说道,
“哈哈,逸少,还是你有办法,
刚才我们这些人,把什么激将法都用了,
谁知道高僧就是八风不动。
你这才一出手,
就把高僧赶走了。
这杯酒,
你说什么也要喝。”
王羲之这次没有推脱,喝下了这杯酒,说道,
“殿下真的要领军出征北伐?”
司马绍看着王羲之,指着地上的掷箸,说道,
“这是自然,
刚才郭师父都说了,
我确实是有不得不去理由,
再说了,
这不是天意嘛。”
王羲之笑了笑,说道,
“殿下真觉得这是天意?
既然是天意,
那臣为什么不拿殿下身边这副樗蒲的掷箸,
而是要舍近求远,
找太真兄拿哪?”
司马绍回头看看身后,
赫然摆着一副樗蒲,
里面的掷箸比起地上这枚还要精美一些。
“怎么?
这有什么不一样嘛?”
王羲之看向温峤,
温峤这时候扭扭捏捏的站起来,
绕过几案,抓起地上的掷箸,交给了司马绍,说道,
“殿下,臣这枚掷箸,
两面都是白的。”
这话刚说完,
一只酒杯就砸到了温峤的后脑,
紧接着庾亮就从旁边窜出来,
揪住温峤就开始捶打,
一边捶打,还一边说道,
“好啊,我说和你玩,怎么次次都是你赢。”
温峤一边求饶,一边捂脸,说道,
“哎,元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