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兄现在羽翼已成,就连最了解他的琅琊王兄,在他面前也走不过一个回合。
熊远、褚翜、温峤、庾亮、阮放这些年轻一辈的名士,都已经成了他的宾客。
即便儿臣有心为父王制衡太子兄,只怕也是螳臂当车,起不来什么用处。”
晋王点了点头,问道,
“你想说什么?你想要阿裒的琅琊王位?和他宣城、会稽两郡食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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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冲摇了摇头,说道,
“儿臣现在继承了东海王的嗣位,自然也就没可能再做琅琊王,
况且宣城产铜、会稽出粮,都是朝廷重中之重,
儿臣自问才能不及琅琊王兄万一,连他都落得今天的局面,
儿臣自然不敢再试。”
晋王再次点了点头,这个儿子虽然年龄不大,但确实是有超越这个年龄的自知之明,赞许的问道,
“那你想要什么?”
司马冲再次摇了摇头,说道,
“儿臣不想要什么,倒是想给曦弟讨一个王位。”
晋王眉头一皱,问道,
“阿曦?他才多大?刚刚过了周岁吧?现在就让他为国分忧,是不是早了点?”
司马冲解释道,
“父王,
儿臣不是求父王给曦弟封琅琊王,而是求父王让曦弟继承武陵王的嗣位。
这样,一来可以让曦弟的母妃心有所归,
二来,还能把琅琊王这个位置留出来,等耀祖长大一些,再由他来继任,
到时候儿臣和曦弟从旁辅佐耀祖,一起帮着父王制衡太子兄。”
晋王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司马冲的说法,但想了想,又问道,
“不太对劲,
耀祖以后当了琅琊王,确实可以和太子争锋,
那阿裒哪?
他又能去哪里?”
司马冲下了个狠心,说道,
“父王,
这就是儿臣刚才想说,又不忍心说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现在裒兄已经得罪了太多人,
连王家大公子王悦的重伤都和他有关。
父王如果这时候,还顾着骨肉亲情。
只怕,很快王家也会滑到太子兄那边,
要真到了那个时候,
别说制衡太子兄了,
只怕……”
晋王站起身来,问道,
“只怕什么?你说。”
司马冲跪在晋王面前,说道,
“只怕父王到时候,就是坐在御床上的太上皇了,或者……”
司马冲没说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阵阵凉意——
或者,成为被迫病死的先帝。
晋王被气得久久没有说话,
许久后,
晋王长出了一口气,问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司马冲先磕头,把额头磕出血来,才说话,
“这种恶事,儿臣来做,儿臣本来就是父王的孤臣。
儿臣去除掉琅琊王兄,
也算给王家一个交代。
也让太子兄和王家永远不可能再走到一起。”
晋王的泪水瞬间泉涌,瘫软的坐下,摆了摆手,说道,
“去吧,就按着你的想法做吧,父王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