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任何人待见的左千子在她八岁那年的一次高烧中迎来了至暗时期。由于年少不懂事,又加之经常遭受白眼,已经连续高烧三天的她愣是没敢告诉任何人,等到瘫软在床无法干农活之时,她才被母亲匆匆送到镇卫生所。在卫生所打了两针,烧是退了,她的耳朵却失聪了。
也不知道她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几个月之后,在一次乡村公益援助的活动中,她得到公益组织的帮助,借助助听器重新获得听力,由于是后天失聪,时间也不是很长,她的生活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然而,总体来说她还是不幸的,在她十四岁那年,她那有名无实的父母终是离婚了,她跟随母亲来到大城市生活。十五岁那年,生活的压力压垮了这位母亲,没有同为女性的同病相怜,这位母亲将一切不愉快都归咎于她的女儿。想着如果当初生的不是女儿而是儿子,或许不会有如今这般落魄。得不到排解的情绪继而演变成行动,母亲买来木炭和安眠药,准备出租屋内带着自己恨意的女儿一起投胎再来。
木炭有着它的脾气,没有被成功点燃。睡了好久的左千子先醒过来,当她看见地上的木炭,明白了一切。她并没有为此责怪她的母亲,反而将一切都怪罪于她自己。如果自己是男孩,如果自己没有失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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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左千子讲述到这里,我整个人暴跳如雷,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无任何作为,我又平静下来。
之后左千子还讲了好多好多事,几乎把她记得的事情都掏干掏净呈现在我面前。当了解到她的过去,我终于明白她为何做事情总是那么较真,力求独立完成,原来是她小时候被迫养成的。另外还有一层原因,她害怕成为累赘,害怕给他人造成麻烦。
她和我说她的过去,是在表达她从未感受过被爱的感觉,就算一路成长以来接受过许多公益组织和集体的帮助,却还是没感受过专属于一人的特别关爱。然后我就猜到她找我出来谈心的原因了,应该是有人跟她表白,但她拿不定主意,或者说她想从我这肯定她的心意去接受这份爱。
确实如我所料,左千子说有人向她表白,但她拿不定主意。我鼓励她去接受,只要洁身自爱,作为一次爱情的试水,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妥。我还说要给她把把关,她却说不太方便,因为对方是女生。
那晚,作为一个传统男性的我,感觉亲手把左千子往火坑里推了——之后也证实我的担忧是对的。我很后悔,对于他人的感情我真不该多嘴干预。于是和左千子拜别后,我下到操场跑步,想通过流汗宣泄自己的不安和震惊,也是这一晚,我和渔子霏有了第一次的正式交流。
大二上半学期,一件无声的事件以班级为单位快速传播着。左千子的对象,当年向左千子表白名叫“陈晓云”的女生,因和左千子感情破裂,求复合不成,竟将两人的私密照发到班级群里。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议论纷纷的同时开始对陈晓云进行人肉搜索和人身攻击。舆论的单向倾斜是陈晓云早该预料到的,因为左千子在学校是身残志坚的形象代表,人们对她抱以同情和敬意。
本就要靠吃药抑制住思觉失调的陈晓云终是顶不住舆论的压力,从五楼的寝室一跳而下,与世长辞了。学校封锁了消息,禁止学生再对事件及事件相关人员进行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