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她见到院外走来六七人,这些人来到小院门前,停步在了那里。
“老家伙,你快出来看看,外面来人了。”
“谁呀?”
一声浑浊苍老的声音从草屋内传了出来,紧接着,顾震业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
他瘦了,也老了。
顾冲凝视着顾震业,顾震业眼睛昏花,大不如从前,他隐约觉得院外这个人有些像顾冲,但是他不敢相信,迟疑问道:“你是……?”
“你苍老了许多。”
顾冲开口了,顾震业浑身一紧,嘴唇颤抖,“你是冲儿?”
“我是顾冲。”
顾冲的话很冷,他不承认这个爹。
“你……你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你们,过得可还好?”
顾震业羞愧万分,苦笑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是我娘让我来的。”
“云娘,她还好吗?”
“好得很,每日虽不是山珍海味,但日子总过的下去。”
“冲儿,你不要挖苦我了,我好后悔。”
“你后悔了?后悔将我娘赶出去,还是后悔将我送去宫中做了太监?”
顾震业流下两行浊泪,谢春花走了过来,“顾冲,我们已经这样,你何苦还要前来讥笑,怎么说他也是你爹。”
“你闭嘴。”
顾震业呵斥了谢春花,愧疚道:“冲儿说得对,我不配做他爹。”
顾冲冷言对谢春花道:“妻贤夫祸少,若不是你,顾家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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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谢春花早已没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如今被顾冲怼的居然不敢出声。
顾冲自顾自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低下头进到了草屋内。
屋内潮湿昏暗,几张木板搭成了床铺,下面垫着石块,距离地面不足三寸。
整个屋内可谓一贫如洗,除了两张木床,也只有一张破桌。
这等环境,连顾冲原来居住的茅屋都不如。
难以想象,曾经富甲一方的顾震业,沦落到如此地步。
顾震业走了进来,站在顾冲身后,说道:“冲儿,我对不起你跟你娘,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只希望你回去后,不要将我的现状讲给你娘,不然她会难过。”
“你想多了吧?”
顾冲冷冷回了一句,从怀中取出来银票,丢在了桌子上。
“这些银子足够你们生活了,从今以后,你我如同陌路,各不相欠。”
顾震业老泪纵横,喃语道:“好,好,只要你不记恨我就好。”
“爹!”
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人。
顾冲抬眼一看,是顾震业的大儿子顾天年。
“顾冲!你来干什么?”
顾天年手中还提着柴刀,看样子是刚去山上砍柴回来。
顾震业急忙道:“冲儿是回来看看咱们,还给了许多银子。”
顾天年原本眼中还有怒气,听到顾冲给了银子,火气一下消了不少。
顾冲懒得搭理他,只是见到了顾天年,却没有见到顾天顺,便随口问了一句,“顾家二少爷怎么不在?”
“天顺他……”
顾震业欲言又止,摇摇头,“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顾冲才不会关心顾天顺去了哪里,他此行已经完成了云娘的心愿。
出了这个门,从此不相见。
顾震业望着顾冲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不舍。
他悔恨自己,亲手将这么好的儿子送去宫中当了太监,毁了顾冲的一生。
“顾公公,刚才那人是你父亲?”
顾冲哼了一声,“算是吧,只不过他不是什么好人,听大夫人的话欺负我娘,上次我回来他还让家丁将我们母子赶了出去。”
“那是可恶,不过现在看来,生活很不如意啊。”
“罪有应得,知道为何我让你们过来吗?如果他不是落魄到现在的样子,咱们就打折他的腿,拆了他的家。”
众人听后,心中一阵寒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