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执事,您要给我做主啊。”
崔执事知道他为何而来,伸手向座椅一指,“坐下再说。”
何掌事一屁股坐下,气吁道:“昨夜有人碎我陶罐,我何曾受过如此之辱?崔执事,您务必查出凶手,为我主持公道。”
崔执事脸色一变,皱起眉头,对何掌事这话很是不满。心想:你这是来命令我了,你还没这个资格吧?
何掌事也是心急所致,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我已经让责刑司的人去查了,你也需沉稳一些,让奴才们看到岂不有失身份。”
何掌事重叹一声,沮丧道:“我还有何身份?怕是死后连祖坟都入不得,只能做个无名之鬼了。”
“也真是奇怪,我朝历代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你得罪了谁?”
“我能得罪了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掌事猛然想起,失口喊道:“难道是撷兰殿的顾冲?”
崔执事惊愕,这怎么说起顾冲来了?
顾冲在内屋淡淡一笑,这何掌事也不傻嘛,居然想到了是我。
“我只与他不和,可也是一些宫中琐事,也不至于毁我终生啊。”
崔执事摆摆手,开口为顾冲说话,“顾掌事我也了解,断然不会是他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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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还会是谁?崔执事,这件事情还望您明察,可不要偏袒于他。”
崔执事拉下脸来,沉声道:“你是在教训我吗?若是信不过,你来做这个执事好了。”
何掌事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便将话拉了回来,“我没有那个意思,既然崔执事有话在,我自然信得过您。”
崔执事已经不悦,语气也不太友善,下了逐客令。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何掌事犹豫一下,站起身向崔执事一礼,带着怨气离开。
崔执事望着何掌事背影,轻轻哼了一声。
“小顾子。”
顾冲从内屋走出来,站在了崔执事身旁。
“你都听到了,他在怀疑你。”
顾冲冷笑道:“只怕过了今日,他就无心再去关心这事了。”
崔执事似乎明白了顾冲所指,何掌事的死活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自己的事情。
“浣衣房那些宫女每日劳累,我看在心里也是不忍。小顾子,你代我去一趟,给她们送些布匹衣物过去。”
顾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点头道:“崔执事放心,我这就过去。”
“对了,曲公公昨夜在御净房门前拾取到一把锁匙,或许就是闯入之人所遗失的。”
崔执事语重心长,似有所指,慢声说道:“我已让人送去内务府,你说要是用这把锁匙去找到那把门锁,那是不是就能找到夜闯御净房的那个人呢?”
顾冲呵笑一下,点头道:“崔执事高见,真若找到了那把门锁,那应该就没错了。”
崔执事阴恻恻地笑了,随即点头道:“好了,你去吧,布匹衣物稍后我让小顺子给你送过去。”
“告辞。”
顾冲赔笑着施礼,转身走出房内,笑容也在他的脸上渐渐淡去。
从敬事房出来,顾冲一路快步向撷兰殿走去。崔执事说得没错,后殿阁房的那把门锁,不能再留了。
回到撷兰殿,顾冲急忙将小春子唤来,吩咐道:“立刻将阁房锁头砸开,找个隐蔽地方先藏起来。”
还未等小春子答应,撷兰殿大门前,忽然就出现了三名衣着深紫色宦官服饰的太监。
顾冲一见他们衣着与一般太监不一样,意识到有些不对。暗道一声:糟了,来不及了。
三名太监径直向顾冲走来,当先一名年岁稍长之人也不客气,站定道:“咱们是责刑司的,奉邱总管令,检查各宫门锁是否齐全。”
“哦,原来是责刑司的公公们,有礼了。”
“客气,请公公将宫内门锁全部取来,我要一一验过。”
“好说,好说。”
顾冲随即喊了一声:“小春子。”
“在。”
“你去将门锁全部取来,让人上茶来,做事精细些,别总出差错。”
小春子心领神会,领命回房内取锁匙去了。
顾冲弯身赔笑,说道:“几位公公请上座,门锁稍后便取来。”
责刑司三名公公点点头,随着顾冲进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