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低首上前几步,道:“父皇,儿臣资历尚浅,不敢在朝上乱言。”
淳安帝一听这话,脸色微恼,嗔怒道:“有何不敢?你身为皇子,理应为国分忧。若连你都不敢,难道让朕指望那些外官吗?”
“父皇教训的是,震轩知错了。”
宁王反应够快,急忙低头认错。
“既然知错,那你说说,此事该如何办?”
宁王答道:“儿臣认为,议和为上,北伐为中,和亲为下。”
淳安帝紧了下眉头,转头将目光望向宁王,缓和语气道:“细细说来。”
宁王思忖片刻,朗声道:“自古以来和亲皆是弱国之举,若我们与怒卑和亲,恐天下百姓耻笑,有损国威,实为下策。战争虽劳民伤财,生灵涂炭,但却可平定北方,扬我国威。不得已而为之,故为中策。而好言劝之,以理说服,兵不血刃使两国边界祥和,才为上策。”
淳安帝笑了笑,宁王说得不错,可是,说和若这般容易,谁还会发起战争呢?
“如何说和?”
“派遣使者前去怒卑,以利害关系游说,使其不敢再对我边界进犯。”
“哈哈……”
淳安帝大笑起来,轻轻摇头道:“震轩啊,你想法虽好,却难以如愿。这怒卑族人生性狂傲,又如何会对我们言听计从?若是得不到好处,他们又怎会安心塞外?”
“父皇,事无绝对,更在人为。”
宁王的这句话说得坚定,倒让淳安帝对他另眼相看。
“太子赞同和亲,震允决意一战,而你,却要游说议和……”
淳安帝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多了一份期望。
“震轩啊,若真如此,你可愿为朕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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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心中慌了一下,但淳安帝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不接肯定是不行了。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淳安帝很满意,赞赏点头,“很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你先下去吧。”
“儿臣告退。”
宁王走后,闵瑞来到淳安帝身旁,躬身道:“皇上,您累了,回宫歇息吧。”
淳安帝淡淡应了一声,问道:“闵瑞,你说震轩如何?”
闵瑞赔笑道:“宁王温润如玉,学识渊博,待人又和善……”
“我不是问这些,我是问,他对国事的见解。”
闵瑞急忙缄口,国之事,非他所能言。
淳安帝似是自语,又似是说与闵瑞,“震允性情虽急躁,但却可当机立断。而震轩虽沉稳,遇事却过于寡断。如此看来,还是太子更为稳重一些。”
“皇上,依老奴看,三位皇子皆是人中龙凤,非常人可及。”
“可是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决策各不相同啊。”
“皇上,恕老奴冒昧,您真的想要和亲吗?”
淳安帝淡淡一笑,丢去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闵瑞久在他身边,就像老狐狸成精一样,立刻明白了淳安帝的心意。
到了傍晚,小春子回来了。
“顾公公,今日我在御净房一日,可真是忙死人了。”
顾冲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何掌事去了御净房,与曲公公两人在屋内交谈了一刻钟,随后两人又进了那个厢房,出来后我见他面露笑意,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还看到了什么?”
“他还与殷公公说了话,不过只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那曲公公呢?他都做了什么?”
“曲公公倒是没做什么,两人出来后就没再进去过。”
顾冲眯起眼睛,何掌事与曲公公去了厢房,也就是存放命根子的那里。他们去哪干嘛?难道是在那里做了什么手脚?
“好,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一天,早些歇息吧。”
小春子点点头,告辞退了出去。
顾冲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不过现在他没有发现。想要知道也不难,只要再去一次御净房就是了。
入夜后,顾冲独自一人从撷兰殿溜了出来,一路谨慎来到御净房门外,将脸蛋贴在门上倾听了片刻。
御净房内没有任何动静,顾冲心中窃喜,将手伸进了靴内。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身后。紧接着,一声大喝从他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