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凡垂头丧气地来到苏府门口,一边听着冬苓秋络她们期期艾艾的哭声,一边惆怅地想着,若他能会点轻功就好了,也就不用只能干站在苏府门口,等着殿下与苏姑娘回来。
午时四刻,太阳将近爬至正上方,金灿的日光将整座京城炙烤,一道马蹄声响彻鲜少人流来往的街道。
男人身穿彰显着身份的四爪蟒袍,颀长的身子挺拔,手握缰绳。
身下的骏马似感应到主人迫切的心情,一路奔腾,尘土飞扬。
几近分叉路口,暗卫提前给他家殿下做了引路标记。
谢景昭深邃的眸子朝其中一条路瞥一眼,随之拉紧缰绳,朝那条路前行。
他的神情已然不见往日里的沉静,眸底的不安无处遁形。
自他放任自己对苏窈的情意肆无忌惮地生长,心中早有所料,她需要时间去接受自己的身份,但他从未预想,她会因此离开。
如若她当真不能接受,如若她当真想离开……
只单单是做这般设想,那张俊美的脸庞便是凝重肃然,绷紧的下颚线更是泄露他内心的惊慌怅惘。
谢景昭一贯是不曾违背她的意愿,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去强迫她、为难她。
虽写了信给她,但文字总归冷冰无情,他本就该亲自同她解释。
只待他解释后,她若想走,他不会阻止。
暗卫最后的指路标记消失,谢景昭思绪回归,深眸望向前方,那并非是离开京城的路。
他稍稍一怔,可也没有停下。
不管她是否离开,他定要亲自见她。
与此同时。
苏府的马车平缓地朝着目的地前行,夏花驾车的技术日渐增进,马车内几乎感受不到半点的颠簸。
苏窈手中捏着那封信,微微垂着眸,一字一字地看着,来回看几遍,也仍是懵懵懂懂。
她还不想见到已经是太子殿下的谢公子,可她又很想弄清楚他写的这封信的内容,是以,她只好寻求支援。
苏窈原本打算去找侯先生,侯先生是她的第一位先生,无疑在她的心目中是最聪明的人,不过,这封信关乎到她与太子殿下之间的情情爱爱,苏窈不好意思将这封信给侯先生过目。
而陆先生也是如此缘由,再三思忖下,苏窈决定去找江栀澄。
栀澄待她的好,她心中有数,虽今日一事的确让她有些伤心,但她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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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苏窈也无人可求助,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苏家村。
思绪乱七八糟中,马车停了下来。
夏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子,江府到了。”
江栀澄她爹是国子监司业,官职说小不小,要大也不算大,江府并没有奢侈铺张,该有的有,但一切规规矩矩,可见江栀澄她爹是脚踏实地一派。
江府的管家一听来人是苏府苏姑娘,立刻热情地笑道:“苏姑娘,这边请。”
管家没有传话,直接带着苏姑娘往府中走,一边道:“小姐之前吩咐了,若是苏姑娘来,莫要让苏姑娘在门口多等,应即刻带苏姑娘到小姐的院中。”
这是苏窈第一次来到江府,自是不知道江栀澄早已对江府的下人特地交代过此事。
苏窈稍稍一怔。
初识江栀澄那会儿,除了第一日江栀澄对苏窈的态度有几分敌意,但过后,江栀澄一直是事事为苏窈着想,更是将她自己同陆清安的私事全数告知她,可见她从未把苏窈当成外人。
江栀澄是江至舟极尽宠爱的女儿,在江府有她一人独享的如意院。
管家止步在如意院院门外,做出“请”的姿势,恭敬道:“苏姑娘,里面请。”
顿了顿,他看一眼苏姑娘身后的婢女,再道:“苏姑娘的婢女也可随同。”
苏窈抬眸望着“如意院”三个字,停留片刻后,再迈开步子,走进院门。
院内有两名侍女正在打扫落叶,她们听见了管家所说的话,此刻见到来客,连忙福身唤道:“苏姑娘。”
其中一名侍女先跑去告知自家小姐这一消息,另一名侍女迎上前,为苏姑娘带路,去往小姐的厢房。
江栀澄回到府中,便将自己关在房内,哭声绵绵不绝,听得她的婢女也跟着站在门外默默抹泪。
伺候小姐这么些年了,还是第一回见小姐这般伤心。
她家小姐性子跳脱些,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