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收的花鼓灯弟子改行的改行,出走的出去,有的甚至去了黄金叶的建筑工地。
花鼓灯,在淮河两岸的人们眼里看来,就是玩家子喜欢玩的一种娱乐活动,真是指望它能娶媳妇,养家糊口,也得是行业者的翘楚,花鼓灯里的大家。
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期,淮河花鼓灯的影响力弱化,农村的演出市场出现了摇滚、霹雳和露天路边的卡拉OK,使群众的参与性更高,即使是红白喜事,邻省的民间乐队,脱衣舞也在极其盛行,能请花鼓灯的演出,一年不超过五至十次。
“散了吧,赶紧的,要散快点散,真的不行了,我们出去要饭去!哪怕到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扫大街都行。”
余淮海有些沮丧,对着进门一年多也没有怀上孩子的田丽丽抱怨着。
田丽丽也是成天的愁容满面,一筹莫展,她没想到婚后的日子过得是如此的糟糕。
日子清苦点累点倒没有什么,只是这不争气的肚子那么长时间不见动静,让她好生心烦。
为了排除疑惑,她和余淮海不少到省城和北京、上海等地寻名医找专家,中药西药吃了也不少,还是不能如愿,甚至到了这几个月,两个人都快要放弃了。
公婆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也帮不了什么忙。
地里的收成,更是有一年无一年的。
1991年的夏天,淮河再次洪水暴涨,全流域性的洪水让地里刚刚成熟的麦子浸泡在一片汪洋里,等洪水退出,原来沉甸甸的麦穗低下了头,一碰就落地,麦芒里发黑的麦子又长出了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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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无收,花鼓灯演出更是没有市场,真是到了白演给别人也不看的地步。
究竟下一步何去何从,这天晚上,余淮海家里开了个小小的家庭会。
“爹,我想和丽丽出去谋生,等挣了钱再将你们接走,离开这片我又爱又恨的地方。”
余淮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包含着泪水。
余万金心里同样的难受,活了大半辈子了,他知道天意难违,命运难改,这一生的苦难已经告诉他人生有多么的不易。
“孩子,我们老余家一代一代地单传,到你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能要求你做什么呢,当爹娘的只是希望你们平安幸福就好,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咱们和黄家的仇恨能放你就放下来吧,这几年他们混得风生水起的,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也是心生善良,为什么就不能混得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