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到了该你动手之时,我自然也会找个由头,悄悄走开,那时候,整个祭坛除了一些无知百姓外,就只剩下李秋一个了!”
“好!此计甚妙!”康铭博听得不禁频频点头。
他今日在退思房里踅转来去已足足三个多时辰,可谋划了半天,对于刺杀李秋一事仍是一筹莫展,今日听了徐恪之语,心中虽兀自存疑,然已无别的办法。
不过,康铭博还是追问了一句:
“无病兄弟,那个……李秋,此人的功夫怎么样?”
“哈哈!方总堂主,李秋不过是个文官,哪来的功夫啊!”
“他当真不会半点武功?”
“你不是也与他见过面么?他究竟会不会武功,以你方总堂主的眼力,难道还看不出来?”
事实上,康铭博对于那一日与李秋相见的情形一直记忆犹新,他当时几乎全被李秋的相貌所迷,在他眼中,这一生都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男子!至于李秋究竟有没有武功?当日的他哪里曾留意过?
此时的康铭博碍于颜面,如何会承认,当时自己双眼尽已被李秋美貌所迷,并未看清此人有没有武功?他心道就算你李秋有些本事,但到了明日午时,你在明处,我在暗处,你只需被我飞刀划破一丁点皮毛,就当中毒不治!
“无病兄弟,方某冒昧还想再问一句,为何汤大人与晋王爷非得除掉李秋不可?这李秋既是朝廷的钦差,听说又是魏王的亲信,杀了他,难道就不怕朝廷与魏王追究?”
康铭博忽然间又想起了那一日在楼外楼外与李秋相见的情形,那一次虽是他第二回与李秋相见,可依然被李秋那种夺人心魄的美艳所吸引,以至于情不自禁地又多看了对方几眼,在他心中,如此绝美的男子几乎已是这世间仅有!这一次与徐恪商谈之后,他已觉李秋明日必死,是以心中却不由生出几许惋惜之情。
徐恪闻言却也有些意外,然随即便道:
“这是你该问的吗?”
“这当然不是我该问的,只是方某心中一直存疑,若无病兄弟将我当作大哥的话,还盼能以实情相告!”
“咳!看在当年方兄对无病照顾有加的份上,那我就跟方兄实话实说说吧!”徐恪只得叹了一声,接着道:“晋王殿下与魏王争夺储君之位,其势已如水火,而当今天子却举棋不定,这个时候,谁要是能让大乾国库里的银子日渐充盈起来,谁就能在天子面前争得头一份筹码!杭州府盐税是江南赋税之首,如若听任李秋将这么大一批银子尽数上缴国库,那么魏王在天子面前,无疑是立了一大功,而晋王殿下自然就……”
“懂了!”康铭博不等徐恪把话说完,忙道:“晋王千岁如何能将这么一个大功劳拱手让给魏王?是以这个李秋……不得不除!”
“好了!”徐恪见话已带到,便不再多留,“夜已深,我还要忙别的事,便就此告辞!”
“好!方某就不送了!”
两个人就这么“轻松而愉快地”把刺杀钦差的一整个谋划都定了下来。
……
……
到了八月初十午时,龙井山麓的一片大空地上,依稀就是两月前吴文龙尸首被发现之处,李秋早已命人搭建了一处高高的木制祭台,周围站满了十里八乡的村民以及从杭州城里出来看热闹的城中百姓。
听闻新任知府兼署理盐务钦差李大人要在此地摆台祭奠前任知府,以表朝廷体恤慰抚之意,这一种做法在杭州府的历史上几乎闻所未闻,百姓们听闻此事,自然纷纷赶来一睹盛况……
场面非常热闹,和尚们念过经,道士们做过法之后,新任知府李大人遂登上祭台,在一阵哀乐奏过之后,即大声诵起了祭文。
四下里看热闹的人群自然也不会留意,不知何时起,李大人身边的几十个精壮护卫,竟然都纷纷撤出了场外,不知去向。
就连在台下压阵的那位青衣卫高官,也忽然消失不见。
整个祭台周围,除了看热闹的百姓之外,似乎只剩下了那位钦差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