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里一股子浓烈的药草味道。
徐裕进去后就皱了眉,在屋里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屋子怎么这么冷,连个取暖的火盆都没有?
他徐裕还没穷到这个地步吧?
他心头一怒,正要回头让史氏找人将火盆取来,就见门“吱呀”一声关了。
“是我让人把火盆取走的,你不要怪罪别人。”屋里的油灯被点着了,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余氏走在桌前坐下,示意徐裕也坐。
徐裕坐了,却有些神经紧张。
他也算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自然能看出余氏的异样。
她此刻的面色与死人无异,眼神呆滞无神,在油灯后看向徐裕,颇有些阴恻恻的感觉。
徐裕觉得自己后脖子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余氏盯着他看了半晌,道:“今天叫你来,是想感谢一下你。”
“别的不说,这三年来,是我人生中生活环境最好的三年。”
拥有独自的房间和门前的一小片院子,每日餐食都变着花样做,府中没人欺负自己,哪怕是惹了徐裕不开心,他也不会将气撒在她的身上,顶多不来看她。
而这,对她来说反而松了一口气。
除了不开心,没什么不好的。
却正是因为不开心,一年一年的将她压垮了。
徐裕不明白她到底要说什么,若真是感谢,又为何要挑在这个地方说?
他不过进来一小会儿,就觉得脚底已经冻得发麻,更别提余氏已经冻得脸色发青了。
门外,史氏有些坐立难安。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屋里没有火盆,担心老爷的身体吃不消,想着让人往里放一个,却又怕惹老爷生气。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厨房里传来热气,大概是晚饭好了。
史氏在犹豫要不要去敲门,让他们先吃点饭,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