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势的王子王孙,最大的用处便是做那新王登基的垫脚石。他想做什么,仙人果真不懂?”温娇道。
干婆仙人还真的不懂,愣愣地望向温娇。
温娇见状,摇头:“象城今日之祸,虽是豆扇陀自惹,内中却少不了这阿罗那顺的推波助澜。可豆扇陀一死,死无对证,只消把一应事体都推到他头上,阿罗那顺自然可以清清白白。他在象城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这'一人'已死,往日不敢觊觎的王座俨然触手可及。仙人,你说他会做什么?”
干婆仙人吸了口气:“难道他真的敢?”
温娇道:“他如何不敢?对这类贪如狼豹之徒而言,天予之而不取才是傻子。只是,如今横在他的登基之路上还有最后一块绊脚石,便是仙人的这个小外孙。正好,就用送质子的名义,把他送到对他父王入恨之入骨的唐人手中。后面会发生什么,还需要我继续说么?”
干婆仙人林居多年,大脑都快和麋鹿一般清蠢了,哪里想得到人心竟能如此下流恶毒?不由听得心惊肉跳。他有心想要救出婆罗多,又生怕自己一出手,温娇这位敌国的前法师也会下场,慌乱了一会儿,陡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这些事,女仙是怎么知晓的?”
温娇目视战场,轻描淡写的道:“自然是听来的。令媛沙恭达罗,前阵子做了我的信徒。”
一个虔诚的信徒,在身遭大劫之际,势必会向所信奉的神灵祈愿。既然要祈愿,自然也要交代清楚前因后果。
阿罗那顺本可以将沙恭达罗一块打包送给唐军泄愤,但后者毕竟是稀世的美人,对于阿罗那顺这等热爱醇酒妇人的浪荡之徒,自然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冲着这份诱惑,阿罗那顺悄悄将她关进了自己的府邸。为了劝她从了他,被派去伺候的人没少替他说话。一来二去,便把阿罗那顺的计划抖了个干净。
对于自家养女皈依了外邦神仙这件事,干婆仙人本应恨其不争,可此时此境,他居然长舒一口气:“既然沙恭达罗皈依于你,她的儿子有难,女仙不该出手相助吗?”
温娇一动未动,只是反问:“仙人又怎知道,我没有出手相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