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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可是娄半城家啊,敲门谁能听见?”
摇摇头,张元林按下电铃,没过太久,就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
大门打开,是老面孔,赵管家。
“嘿哟,是张先生来了,这边请!”
这赵管家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人都见过,好的坏的,有钱的没钱的,有权的没权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但是,能让自家老爷命令去现场考验的,张元林还是头一个。
那不管对方是不是一个普通的机修工,他都是自家老爷看重的人,这就不能怠慢了。
张元林也客气了两句,但没多说话,对方是管家,这是他的工作,而且对方不能代表娄家,张元林想着还是等见到了娄半城再开始发挥吧。
走过玄关,进入一楼大厅,但这里没人,接着赵管家带着张元林上了二楼,然后再转弯,这里有一个十分漂亮的露台。
不过露台里也没人,明显说话的地儿也不在这里。
“张先生,娄老板在书房里候着您呢!”
说完,赵管家转身离开,继续忙活去了。
张元林呼了口气,然后从容的敲响房门,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相当精神的回应。
“请进!”
吱呀一声,张元林推门而入。
然后就看到娄半城在书桌后坐着,而对面则摆放着一张大沙发,娄母正在喝咖啡,那股味道推开门就闻到了,相当的浓郁厚重,说明是那种发苦的美式咖啡。
沙发的对面,是一张大茶几,上头有两颗盆栽和一套花纹漂亮的瓷杯,还有一个精美的大碟子,摆放着精致好看,让人很有食欲的糕点。
在边上,一台仿佛是喇叭花的留声机放着交响乐,还挺清晰,比先前给一些小老板们修过的老留声机音质要好不少。
进门后,张元林继续观察整间书房的格局,窗户高透,光线洒进来照亮整间屋子,墙壁上挂有书法和水墨画,还有两幅略小一些的油画,还有一座看起来做工不凡的精美壁钟。
而娄半城的书桌上,除了一碟书和两个相框摆台以外,则是一部电话,一盏台灯,一个茶杯,再旁边还有一个大茶壶,热腾腾的水汽从壶口慢慢的窜上来。
再透过娄半城身后的窗户看去,就能刚好看到大露台上种植的各种绿植,要是心情不好了,或者工作辛苦了,在窗口站一会儿会舒服很多。
“啧啧,这个年代能坐在这么宽敞的书房里听着交响乐,喝着美式,吃着糕点,的确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小老板们还能盼一盼,而普通人民根本想象不到,他们甚至还在为吃肉而苦恼呢!”
在心里感慨一句,张元林收回思绪,先看向娄半城,带着礼貌的微笑打起了招呼
“娄老板好,娄夫人好,初次见面,我叫张元林,是轧钢厂的一名机修工,工龄四年多了。”
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娄母,算是同时给两人一起打了招呼。
面对张元林优雅澹定,礼貌又简介的自我介绍,娄父娄母对视一眼,对张元林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呵呵,小张你好啊,初次见面,你还真的让我有些惊喜,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娄父说着,从书桌后走到了沙发前,和娄母坐在了一块儿。
张元林也没客气,一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是带贵妃椅的款式,是一个l型,张元林坐下后刚好在他们斜对面,这样沟通起来也方便些。
然后娄母笑呵呵的说道:
“小张,喝茶还是喝咖啡?”
张元林没做选择,而是起身自己倒。
“有啥喝啥,我自己来。”
工人就得有工人的样子,我劳动人民,可不是一个享受的人。
当然了,在家除外。
然后张元林就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再放两块方糖,拿着勺子开始搅拌,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点紧张,稳得一批。
虽然是工人,喜欢自己动手,但我是个见过世面的工人,正常人肯定选喝茶,但我非要选咖啡!
张元林知道娄家人信息灵通,如果真的对自己有兴趣,那大概率会找人打听自己,以娄家的能量,现在又没被制裁,没被限制,很容易就能打听到自己给很多老板上门维修东西。
所以,保持自己的基本人设是没问题的,但是不能装的太过,这样只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看到这一幕,娄父娄母都是笑着点起了头。
很显然,从进门到现在的表现,他们都很满意。
“呵呵,你和我们了解到的一样,是个有趣的工人,技术好,人品棒,还见多识广,让你当一个工人真是屈才了。”
娄父给出了评价。
张元林故作好奇的问道:
“娄老板,咱们之前可从没见过面,您是怎么知道我的?”
对方大笑两声,回答道:
“我手里的产业多,跟不少的老板也认识,你给他们修过不少东西,反响都很好,甚至还有老板给我推荐过你,当时我还没什么兴趣,因为我手里的技术人才一样很多,根本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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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有一天,你小子在轧钢厂出了名,我听到张元林三个字,立马就来了兴趣,好家伙,这么厉害的人居然在我的轧钢厂当一个普通的机修工,这简直是浪费人才啊!”
张元林抿了一口咖啡,接着放下杯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娄老板,这些老板就是想给我介绍点生意,所以把我夸的太厉害了,所以您可千万别当真啊!”
“然后轧钢厂这边在议论的东西,纯粹是我个人出于爱好瞎折腾的,就是一养鸡养鸭的玩意儿,算不上多厉害,”
时刻保持礼貌和谦逊,这样在任何时候和任何人聊天都不用担心翻车。
不过张元林可不担心自己会翻车,因为他是有实力的,只是他不想太高调罢了,而且这样也符合他的人设。
再说你娄家手底下养了那么多技术高超的人才,那就别想着把我也拉上,所以别误会了,我都是运气好遇到了贵人,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
听到张元林这么说,娄父娄母脸上的笑容更盛。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才二十二岁,居然这么谦虚,换成其他的人,恨不得在咱们面前把十八般武艺都表演一遍!”
娄半城低声对着娄母小声说着。
而娄母也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还挺有见识的,感觉和咱们面对面沟通也不觉得紧张。”
张元林假装没注意到他们的议论,继续喝着咖啡,然后眉头微皱。
“哎,感觉咖啡还是没茶好喝,但是和讲究的人喝茶又麻烦,规矩多,所以还是喝咖啡吧!”
正想着,对面的娄半城又看向张元林,笑呵呵的说道:
“小张啊,我也不管那些老板们说的话是真是假了,但是你在陈部长那边的表现假不了,赵管家都亲眼看着的,我也相信你。”
“所以呢,我打算给你个任务,不,这也不是任务,你就当是平时出门接的活儿吧,只要事情能办好,你该收多少钱说个数,怎么样?”
娄半城习惯性的说是任务,因为凡是在轧钢厂工作的人,他都能随意命令和调遣,除了保卫科。
但转念一想,一个工人都这么谦卑,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高高在上。
当然了,这主要是娄半城有事儿要求张元林,所以得注意些。
听到娄半城的话,张元林眉头一挑,心想你这就来和我做生意了啊,难道我是一个很看重利益的人吗?
开玩笑,你可是娄半城,和你谈钱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你的人情!
再说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怎么能剥脱我的工人身份呢,搞的我是个人老板一样,开口就谈工价。
在这个年代,打工人打工魂,打工就是人上人!
虽然我在外面接生意赚外快,但这实际上是我钩织个人关系网的一种方式而已,谁让你真的当成是我在做生意了?
娄老板,你是除了收拾东西跑路以外没啥抢救方式的,毕竟你这么大的体量,想藏都藏不住,但我就是一工人,你可别把我的成分给变了啊!
于是,张元林微笑道:
“娄老板,您还是当任务给我下达命令吧,本来今天也是工作日,我该去上班的,托您的福,这放了一天假,还不扣我工资,是我占了便宜。”
“而且我的工具包带着呢,您有啥事儿直说就是,甭管是啥,我能干的还是不能干的,都肯定想法子给您干好。”
可娄半城听愣住了,他没想到张元林还要继续跟自己客气下去。
作为轧钢厂的股东之一,手里也有不少的产业,他的眼光肯定是好的,沟通方面也很有一套,可平日里接触的人都是老板或者高端人士,很少接触工人,更没接触过这么不懂得抓住机会的工人。
这年头甭管干苦力的还是当老板的,每天忙活来忙活去,可不就是为了钱?
此时的娄半城再看张元林的表情满是疑惑和鄙夷,然后语重心长的提醒了一句。
“小伙子,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恰到好处的谦逊是高尚的品德,但是过分的谦逊,反而成了虚伪。”
但张元林直接装聋,还顺道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然后就故作懵逼的问道:
“娄老板,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您说要修啥?”
娄父娄母对视一眼,显然没有继续和张元林掰扯下去的欲望了。
殊不知,张元林也不想再和他们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