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又呆呆的说道:“四贝勒,我没能守住大福晋,还把周青峰给引了过来,最后害死了师父。要打要杀,随意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谷元纬在黄太吉身边还是帮了不少忙,替他招揽不少人才,解决诸多问题。若是谷元纬还活着,必然要承受黄太吉的怒火。可他人都死了,反而让黄太吉念起对方的好,进而开始自省自己的过错。
“谷先生竟然死了。”黄太吉心中酸涩,长叹一声,“这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哲哲来的。我应该想得到把哲哲丢在天津必然出事。现在是我害了哲哲,也害了谷先生。都是我的错。”
想到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黄太吉悲凉的很。他原本对杨简并不喜欢,但此时此刻的心境下竟忽然觉着对方和自己一样可怜,“这事不怪你,是我小看了那周青峰。我满以为自己身有奇遇,却不想别人也有。如此轻敌,必有报应。”
两个人哭哭啼啼,就差抱头相泣,同病相怜之下反而拉近了关系,竟一起北返——黄太吉本来还想报复的,可他跟周青峰打过一场,也是有点怕了那台怪力无双的战争机械。更怕了对方神速追踪的能力。
若是再碰到,黄太吉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逃得掉。
一天之内飞回沈阳,黄太吉又沮丧又羞愧,都不敢去努尔哈赤那里禀报。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了三天三夜,再次出来时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他一张脸面无表情,硬邦邦的铁青,好像死人一般再也没有喜色。
黄太吉在自己的贝勒府内喊过来手下一帮文臣,主要都是归属他旗下的汉人汉将。等人到齐了,他就冷着脸开始派发任务和命令,“范文程,我正白旗眼下有多少奴隶?”
范文程目前是黄太吉身边文馆的文书官,文馆里都是黄太吉招揽来的汉家文人。文书官没有正式官衔,相当于黄太吉身边的秘书。听闻黄太吉询问,范文程便出列答道:“如今四贝勒的正白旗大多占据辽阳一带,上个月统计有五万多人。”
辽阳一带被周青峰搬迁一空,人烟稀少,没什么财货,更要面对‘革命军’的兵锋。别的女真贵族都看不上辽阳,被努尔哈赤丢给了黄太吉。眼下正白旗五万多奴隶看着不少,可相比其他旗动不动就十几二十万的奴隶,正白旗还是最弱的一个。
“给所有奴隶男丁每人分五亩田,许他们娶妻,修建房屋。按大金的规矩,编制汉军旗,每三百个奴隶一个牛录,让他们选出牛录额真,一同协作劳作。”黄太吉一遍说,一遍看自己手里的写的书稿。他说的有些凌乱,断断续续的,可意思很明确。
范文程将此命令记下,记到一半就大为吃惊。把汉奴编入旗,这等于大大提高汉奴的地位。他连忙跪下叩首,感激的涕泪直流,谢主子恩典。他心中已然想到,这编制汉军旗就可以把原本辽东大量被抓获的官绅改为牛录额真,这等权力实在难得。
“女真诸申要于汉人同住一村,一起吃粮,一起喂牲口,一起劳作。耕作所得交一半的赋税,其余的都归奴才们自己所有。每二十个男丁里出一个人当兵,一个人应差。要把我正白旗的五万人用好,不要耽误了爷的事。”
黄太吉说了一大堆改革正白旗内务的事,由于女真官员少,大量庶务就只能用投靠过来的汉人。这等改革等于直接提升了大量如范文程一般读书人的地位,活生生的培养出一个官绅阶层。
范文程正得意的时候,黄太吉又把杨简给拉出来说道:“这是我父汗的孙额附,也是我大金忠臣之后。从今日起杨简做我身边书办,你们有什么事,尽可以找他。”
黄太吉是觉着谷元纬为了自己的事业连命都搭上了,那杨简作为其徒儿肯定是信得过的。不等范文程等人对突然上位的杨简表示愕然,黄太吉又一件重任交给杨简去做,“刘福成那里不要断了联系,多多派人去跟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