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靠近,青芜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拦在他身前。
她气息有些不稳,缓了缓,蹙着眉头问道:“二公子,这么晚了,你衣衫不整,跑来二姑娘院子里,要做什么?”
被青芜这么一问,裴长远低头审视了一眼自己,不错,他此刻确实有些不合适。
他将大氅收拢了些,敛了敛神色:“好,你让月儿妹妹出来见我一面,我看她一眼就回去。”
裴长远心口仍砰砰直跳,说不出来得不安焦虑,他今夜要是见不到徐望月,怕是睡不着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青芜脚步未动,脸上还有一些为难。
“怎么了?月儿妹妹不在吗?”裴长远越过青芜肩头,往房中眺望过去,隐约可见房中人影。
徐望月明明就在房里,明明是醒着的,为何青芜不肯去叫她出来?
裴长远心中越发奇怪:“怎么,月儿妹妹不在房中?那房里的人是谁?”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蹙紧了眉头,心里闪过许多念头,越来越不安。
他一把拉开青芜,直冲到了徐望月房前。
在他抬手之时,房门突然打开,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他面前,阴影缓缓投下。
裴长意冷冷地看着眼前裴长远,见他大氅之中只着了一件里衣,深邃的眸子一沉。
“成何体统。”裴长意一字一顿地说道,那道暗沉的目光在暗影中冒着幽光,死死地盯着裴长远。
“大晚上的,你衣衫不整跑来找二姑娘,究竟有什么要紧事?”
裴长意的话,让裴长远心头一梗。
他怎么回答……
总不能对兄长说,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被他抢了亲,所以才特地来瞧瞧自己的新娘子吧。
这段话光是想,裴长远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原本方才做梦,他的里衣就已经湿透,现在更是几乎要濡湿大氅。
裴长远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兄长,母亲来了封信,催我们快些回京。”
“我会试高中,母亲准备了一场庆功宴,还要尽快敲定我与月儿妹妹的婚事……”
面前裴长意脸色愈发清冷,月色淡淡洒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洒上一层薄辉,他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之人。
兄长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冷漠疏离,隐隐还带了一丝愠色。
仿佛他瞧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死人。
裴长远咽了咽口水,语气不由自主地轻了下,后面的话更是不敢说下去了。
裴长意见他不说了,回过身去,将门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