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遮眼眸微阔,眸底闪过一抹惊讶。
他长得极为高瘦,在典狱司里又吃不好睡不好,此刻整个人显得有些萧条。
静静地站在裴长意边上,倒像是一只病鹤。
夜凉如水,陆遮轻咳了几声:“夜深了,我们还要继续寻吗?”
裴长意缓慢地掀起眼皮,与他的目光对上。眉目间带着疏离和诧异。
“陆贡士,不找了?”
他一字一顿,磁冷的声音一字一字打在陆遮心头。
“也是了,陆贡士定是累了。原本你们二人不过是少时相识,月儿也从徐府搬到了侯府,与过往的一切并无关系了。”
“陆贡士放心,就算你此刻回去安枕无忧,月儿小娘也不会怪你。”
“至于她的安危,你也不需紧张,有我在,定会保她平安。”
陆遮没有说话,眼神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他分明瞧见裴长意眼底闪过的那丝嘲讽,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情意不过如此。
青芜更是不加掩饰,满脸写着失望和看不起。
她确实没有想到,二姑娘生死不明,陆遮竟然打算不找了。
夜深了,绑匪就不会伤害二姑娘了吗?
之前说的情深义重,字字珠玑,原来不过如此。
陆遮嘴角抽了抽,硬挤出了一抹笑容:“并非不找,只是我在典狱司里触发了旧疾,怕是拖慢了裴大人的脚步。”
“原来是这样。”裴长意长舒了一口气,神色缓和下来:“月儿若是知道陆贡士拖着伤痛,也要连夜寻她,想来也会过意不去。”
听到裴长意这样说,陆遮面上隐隐显出一丝笑意。
他动了动唇,正要开口,就听裴长意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过无妨,原本我们也是漫无目的四处寻找夜深了,放缓一些脚步也应该。”
裴长意稍稍侧头,漫不经心地望向陆遮,他神色寡淡,平静地过分。
陆遮神态上的所有变化,一一纳入他眼底。
见他面色尴尬,不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