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远尴尬地笑着,装作平静的模样。
唯有紧紧攥着马绳,不住发抖的双手出卖了他。
“兄长说笑了。我刚考完县试,有不少同窗约我吟诗作对,放松一下。”
“此事母亲是知道的。”
裴长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哪有什么吟诗作对的同窗,只有一群寻欢作乐的狐朋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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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意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副不想再和他谈下去的模样。
他翻身下马,飞身上了马车,一把拎住了裴长远的领口,“下去。”
裴长远被裴长意拽住,那力道不算轻。
他一时慌乱,被裴长意气势逼人的压迫着,裴长远本能地便要连滚带爬地下马车。
可他转念一想,不行!
平日里他在裴长意面前是怂惯了的,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怕他,裴长远从不以此为耻。
可今日徐望月在他身后,还指着他保护自己。
若他此刻怂了,日后还如何在徐望月面前大展雄风?
裴长远强忍着心头恐惧,保持平静地口吻说道,“兄长未免欺人太甚,你若是想要马车,典狱司和侯府多了去了,为何要抢我的?”
裴长意唇角微微牵起,似笑非笑,眸色深沉,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他开口,低沉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怒气,“有些东西,原就不是你的,何谈是抢?”
裴长远脸色亦是一沉,他知自己不如他裴长意身份尊贵,却也不必讲话说得如此直白。
他冷声,“不错,兄长才是侯府世子,长远从不敢僭越。”
裴长意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眼里韫色渐浓。
明明是在对着裴长远说话,眸光却始终望着帘子后头隐约可见的俏丽身影。
“你当真以为,这般胆大妄为,便能瞒天过海?”
他的话本就不是对着裴长远说的,这一句不是,上一句亦不是。
裴长远听不懂,可帘后之人定是能听明白的。
裴长意根本不把硬挡在身前的裴长远当回事,提着他的领口便要直接把人扔下马车。
另一只手,已然拎住了马车帘子一侧。
寒风凛冽,带着冰冷的雪粒,微微刮起了帘子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