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此时正是心中畏惧而不得不力战之时。
这一次汉军的进攻,再没有上一次的好运气。
从一开始,就遭到了魏军的强力反击。
关上箭如蝗飞,檑木滚石纷纷砸下。
但听得汉军将士惨叫声连连。
箭羽还好说,那些檑木滚石,但凡被擦中,就有极大的可能缺胳膊少腿。
再厚的护甲,也挡不住它们所携带的巨大动能。
若是再倒霉一些,被撞个正着,那就是成了一堆尸骨。
「可恶!贼子,贼子可恶之极!」
不等前方来报,从望远镜里看到的情景,让张就脸色大变,接着就是铁青。
判断失误,在底下人丢了脸还是小事。
但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还有中都护在看着呢!
这魏贼,简直
就是故意要让他难堪。
感觉到了某些压力的张就,心里不由地就是有些焦躁起来。
这让他开始怀疑起先前的判断:
莫不成自己真的猜错了?贼子前番,就是为了诱敌?
他却是不知,同样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冯都护,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魏贼的反应,怎么跟诈尸似的?
一会几无抵抗,一会寸土不让。
此时的冯都护,已经不是当年初次领兵,经验不足的毛头小伙。
而是已经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沙场老将。
此时的他,对于能不能攻下天井关并不太在意。
所以能以更平和轻松的心态,去思考魏军的反常举动。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至于是好妖还是坏妖,一时半会还确定不下来——在这一点上,冯都护倒是比身在战局中的张就要镇定得多。
毕竟优势在我。
「元凯?」
「先生,弟子在。」
杜预连忙上前两步,拱手行礼,「先生可是有何吩咐?」
冯都护遥指前方的天井关,问道:「方才的情况,你可看到了?」
作为冯都护的亲传弟子,杜预自然有某些特殊待遇,他的手里同样也有一副望远镜。
「回先生,弟子看到了。」
冯都护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曾有提及,说只要能让司马师再败一场,大汉就能挟大胜之势,趁机攻下天井关。」
「那你觉得,以贼军方才的表现,我们这一次,当真能攻下关城否?」
杜预略一沉吟,然后回答道:
「回先生,学生愚钝,确实看不出贼军方才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学生此时仍然相信,天井关必定能下。」
「哦?」冯都护拉长了声音,「为什么?」
「因为守军不足。」
杜预指向关城,「依学生所见,关上的贼军,并不算多。」
「就算是学生先前判断有误,贼军屡败而仍有勇气想要守住天井关,但在先生的筹谋之下,天井关已是先生的囊中之物矣。」
这番话,说得冯都护都忍不住地脸上露出笑容:
「说事就好好说事,莫要胡乱奉承。你凭什么认为关城守军不足?」
「先生这就是在考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