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缓缓睁开眼睛，混沌的意识渐渐回归，视线聚焦，入眼的是一片混沌死寂，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下手脚，发现自己现在是类似意识体的状态。

“这是哪里，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江哲努力回想一些事情，但他的记忆却只停留在他死在了江洋的怀里，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温厚的熟悉声音：

“我的兄弟，你醒了？”

江哲顿时一滞，控制着身体循声望去，只是意识体稍有迟缓，等转动身体过后，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

江洋坐在一尊黑雾构成的王座上，【小黑】立刀站在王座一侧，王座之下盘着巨大的天空骨龙，左手托着悬浮的【黄铜硬币】，右手按着王座扶手，王座的椅背上方延伸出九条黑雾铁链，锁着王座后方九座“祭盘”大山，

九座“祭盘”山峰亮着五座，剩余四座山峰虽然暗淡，但却没有逃脱被黑雾锁链束缚的命运。

九座“祭盘”山峰背后，是无比巨大的【黑暗之门】，入眼中竟然看不到更高的尽头。

“江洋... ...你怎么... ...”惊愕过后，江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洋还像以前那样，或者有些区别，但江哲分辨不出来，他温和而轻松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把事情讲给江哲听。

江哲从疑惑到震撼，然后难以置信，最后沉默以对。

沉默着消化了很久，江哲才开口问道：

“所以，从’镜川事件‘之后，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演戏，甚至为了骗过你自己，你所说的不敢睡觉，就是害怕意识对【电磁波】失去控制，没办法欺骗你自己？”

“而你，一直就是【界神】的人性，真正的你，也就是现在的你，其实藏在了黎远戍的’神格‘当中？”

江洋笑着点头：“没错。更准确的说，我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在写那篇日记之前，还是我，但在落笔的那一瞬，我就已经开始用【电磁波】干扰我自己的意识，欺骗我自己了。”

江哲不知道该用怎样一种心情和表情面对江洋。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欺骗了能够欺骗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江哲，我欺骗了那么多人，我对其愧疚的人，对我有用的人，都做了相应的安排，唯独对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洋叹了口气，道：

“我多么希望，你只是一个纯粹的兽性，那样，无论我怎么处理你，都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但，你几次三番地提醒我小心江神意，我感受到了你对我真切地感情，我陷入了纠结当中，虽然你的结局没有改变，但我还是下意识地保留了你的一丝纯碎意志。”

江哲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照此情形，我是江神意... ...也就是【界神】的‘兽性’。”

江洋笑道：“没关系，真正的【界神】兽性与【界神】一起被我封印在了‘祭盘’当中，你是我剥离的那一丝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