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土根挽留道:“大丽,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但是咱这么多年相互依靠都过来了,千万别冲动,咱不至于走到离婚的地步。”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才落得你们如此不满。
只要你说,我改行么?”
崔大丽看他那窝囊样,无喜无悲道:“王土根,那你告诉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建国、建军相继下乡的时候,我知道再也没有护着我的那个人了。
原本属于我们的家,熟悉的房间一点点被你的儿女霸占,连巧巧的房间都要分一半给王美丽。
你知道每年过年你儿女环绕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难过吗?你有问过一句我过得好不好?我的孩子在乡下过得好不好吗?”
“你让我真真切切的知道,你这个人,我靠不住。”
王土根一时语塞,但还是硬着头皮顾左右而言其他:“大丽,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介意。
你要是不待见美丽,我立马就跟房家商量,快点把她嫁出去,这样巧巧就能一个人住。
没了这个搅事精,家里就能恢复以前的清净了。至于建国和建军,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这样我、我去跟我爹娘商量,以后每个月少给他们十块钱,都给你。
你给建国还是建军我都没意见,你看这样行不行?”
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房家夫妻,闻言脸色瞬间铁黑,这是明晃晃把他们家当冤大头啊!
王美丽闻言,只能低头默默擦泪,企图引起众人的怜悯。
“不用了,不管你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揣着明白当糊涂,都没必要了。”崔大丽丝毫不吃这套,淡然一笑道:“王美丽是你闺女,你想怎么做跟我没关系,别把脏水泼我身上。
今日厂里的领导和街道办的同志都在这里,是非曲折已经一目了然,我想离婚的心铁了。
你要是不愿意离,在领导和大娘们的见证下,那我就单方面对外宣布我们的婚姻关系解除。”
崔大丽敢于这魄力,也是因为这年头离婚算大事,但是在城里不算稀奇。
大动荡下,为了怕家人受牵连,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离婚。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这一辈人不讲究这些证明,当初两人结合就是在厂里走了形式,压根没有领结婚证。
若不是看透了王土根的为人,昨晚双方已经动了手,今日娘家来人撑腰,舆论又站在她这边,王土根不管如何都必要跟她讲道理。
现在分的干干净净,总比糊里糊涂,以后扯皮牵连到孩子们强。
若不是为了长远考虑,崔大丽也不会非要搞这么大阵仗,逼着办这个离婚证明。
见她油盐不进,把自己的底裤都扒了个干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王土根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咬牙放狠话。
“崔大丽你想清楚,你要离容易,但离完以后要是后悔想回来,那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