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始至终，除了刚开始那一瞬间的愣怔，明亦都显得极为淡然，仿佛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并不意外。

“看你拿什么跟本尊斗？”恢复了妖力的苍绝挥舞着羽翼，张狂地看着明亦。

“呵。”明亦此时低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苍绝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此时明亦的脸上不是应该出现恐惧和不安吗，可为何与他预想的不一样。

闻言，明亦淡淡掀起眼皮，“苍绝，你有没有觉得此时心里焦躁不安，有一股气息横冲直撞，压制着你的妖元。”

“你什么意思？”正如明亦所说，苍绝虽然恢复了妖力，可气息仍旧不稳，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一来，他心底越来越狂躁，头脑也无法冷静下来，体内似乎有力量想要破体而出，唯有鲜血才能让他平复下来。

就像刚才杀般弥一样，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心里那股狂躁的气息平静了不少，一股清流淌过心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可很快那种感觉又来了。

苍绝使劲甩了甩愈加昏沉的头，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明亦面无表情盯着他，“你可知道扶摇山翼幽池的由来？”

“你怎么会突然说这个？”苍绝浑身的妖力在不断涌动，似乎下一刻就会狂暴而起。

明亦继续说道，“你能突破至黑羽，是吸收了翼幽池池底的阴寒气息吧？”

苍绝没有答话，只是目光狠戾的盯着明亦。

“你虽身为妖王，却一心扑在获取力量上面，对于本族之事毫不关心，凭此竟还妄想带领妖族强大，”明亦眼里的嘲讽深深刺在苍绝心上，“今日就让我来告诉你关于翼幽池的秘密吧。”

明亦不顾苍绝铁青的脸色，兀自说道，“罪人之地归墟，你应该知晓，拜你所赐，我曾经被关进去五年。在那里，无论是天师还是妖，都会被一种戾气所侵蚀，被戾气侵蚀之人，无论你灵力或妖力有多强，随着时间的消逝，也会彻底失去理智，变得丧心病狂，犹如野兽一般眼里只有杀戮，这也是为何千万年以来，都无一人能逃出归墟的原因，如果不是得以万海兽族的庇佑，我也不可能安然无恙。而在归墟的中心有一处地界，叫做海心之境，是整个归墟最危险之地，也是整个归墟戾气最重之地。”

“你究竟想说什么？”血一般的猩红慢慢染上苍绝的瞳孔，明亦所言更是让他愈加烦躁不安。

明亦冷笑，一字一句说出接下来的话，“翼幽池就连接着海心之境。”

苍绝的大脑轰的一下炸开，混沌的头脑好半晌才消化掉明亦的话语。

“你是说……”苍绝瞪着明亦，胸口起伏不断。

明亦替他把接下来的话了出来，“妖的力量来源于世间阴寒之气，而恰巧翼幽池却带有这样的特性，简直像是为妖族量身定做之地，能极大限度的为妖提供力量，可你不知道的是翼幽池深不可测，且四通八达，这也是多亏允朝曾经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她曾说过翼幽池的阴寒之气与归墟的戾气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前段时间我再次进入了归墟，查看了海心之境，而这时我才发现，海心之境的戾气早就渗入到翼幽池池底，在你借翼幽池获取力量的时候，戾气也跟着进入到你的体内，时间越久，戾气侵蚀的越彻底，换句话说，你，”明亦嘴角上扬，看着苍绝眸里的疯狂越来越动荡，“很快就会被戾气完全侵蚀，变成一头毫无理智，彻头彻尾的野兽。啊，对了，就跟你那些兽妖一样，甚至由于你吸收的更多，兽化会越来越严重。你刚才消耗太多的妖力，已经无法抑制你体内的戾气，所以你会慢慢失去自我，而你作为黑羽的那一部分妖力，也会在体内戾气的干扰之下，无法全力施展。”

“不可能，本尊是妖族独一无二的黑羽，是至尊的存在，岂能与兽妖相提并论。”苍绝身上的妖气开始翻滚，难以抑制。

“愚蠢还不自知，”明亦怒斥，“妖族本性易冲动，好战，长久以来被翼幽池的戾气侵蚀，本就养成了嗜杀性，而妖吸收人类精元，这种强行获取力量的方式更诱发这种嗜杀性，这也是为何我爹会禁止妖族吸取凡人精元的原因，他在拯救整个妖族，”明亦咬牙切齿，眸子里恨意翻涌，“而你，却故作聪明，为满足自己的野心，害他丧命，最终也将整个妖族带向灭亡，你不配做妖王。”

苍绝眼里的黑气越来越浓，渐渐地，连他的模样都隐藏在内，他越发的失控，不断甩着迷糊的脑袋，嘴里只是喃喃道，“我是妖王，我才是妖王。”

而在他眼中，明亦渐渐成了一个血人，此时的他已失去其他念头，只想野蛮的将之吞进肚里，满足内心嗜血的渴望。

“啊~~~”随着苍绝大声狂嚎，黑压压的妖力从四面八方向明亦袭去，这等阵仗撼天动地，几乎将这片天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