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均州将领闻此命令,心中不由大惊,催马上前喝道:“王头领,单头领早就下了严令,山寨的众兄弟只许劫富济贫,不可伤及无辜百姓,你是想毁掉我锡义山的名声吗?”
王乞驴平静地摇头道:“我也不想这样做,但大军从这里到郧西最快也要走七八日,而我们的干粮只能支持三天,你说怎么办?”
“你可以向乡民借粮,如果一旦放开士兵抢粮,那必然会出现烧杀抢掠,锡义山的名声可全毁了。”
但王乞驴的本意就是放纵士兵抢掠财物粮食,这是收服手底下这帮丰阳人的好办法,否则走不到,士兵都要逃光了。
王乞驴哼了一声,用一种淡淡的语气道:“现在不是谈什么名声之时,先保住命再说罢!”
“你——”这将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王乞驴不理睬他,大喝一声道:“出发!”
数千军队浩浩荡荡绕过丰阳县城继续向南而去,这名均州将领无奈,只得含恨于心,跟着军队南下了......
从丰阳南下五十里后,有士兵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镇子向王乞驴禀报:“三里外便是集水镇,附件有好几个人口比较密集的村庄。”
王乞驴原计划是想出了丰阳县再纵兵去劫掠,毕竟手下士兵们都是本地人,生怕他们不忍下手,可现在眼见士兵的士气已经低迷到极点,现在天色已晚,到明日才能出境,若是再拖延,士兵恐怕今晚就会生变了。
他立刻咬牙道:“那就动手罢,传令各军,可以放开劫掠,二更时分在官道集中!”
命令传下,四千士兵顿时欢声雷动,争先恐后地向三里外的镇子和附近村子奔去。王乞驴顿时看傻了眼,果然什么狗屁乡情,在利益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集水镇是一座大镇,约有人口两千余人,方圆二十里内还有几个村子,人口比较稠密。一部分丁壮已经迁去了县城或做工或经商,于是他们的家眷便留在村中守着祖产而没有迁走。
可今夜,四千如饿狼一般的贼匪忽然杀来,顿时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贼匪们如狼似虎般地冲进了镇子,镇子里很快便见了火,哭喊声骤起,妇女的尖叫声,孩童的哭喊声,老人的哀求声......
贼匪本就是亡命之徒毫无顾忌,此时又被王乞驴释放了心中的恶魔,良知底线彻底放开,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地疯狂掠夺,钱财、粮食、牲畜,能携带的东西统统抢走,女人更不会放过,遇到抵抗则乱刀砍死,几个距离镇子比较近的村子里也冲进了贼匪,到处是哭声、喊声,整个集水镇附近一片混乱。
在集水镇南面的大溪村,数百名贼匪冲了进去,他们三五成群,挨家挨户砸门抢掠,不少年轻女人被拖出家门公然凌辱,整个村子里鸡飞狗跳,哭声一片。
夜幕低垂,如一只巨大的黑手,无情地遮盖了天空,将星光与月华尽数吞噬。在这厚重的黑暗中,集水镇的百姓仿佛骤然被拖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随后被吞没得尸骨难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