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泰心惊,之前在盛赵皇宫时,太子便也是如此。
但凡有些情绪上的事,太子便会进入冰泉。
这样狠厉的太子,令人畏惧,却也令人折服,折服于那股狠戾。
他一边服侍盛纣起来更衣,一边低声劝说:
“太子,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明了。
您该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才能迎战赢厉。”
他端来一碗安神的汤药,那还是他特地让厨房熬制的。
只是盛纣只看了半眼,便幽幽扫视黄泰:
“本太子的规矩,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扬出冷硬的话语,他一袭繁复的墨袍,大步离开。
黄泰顿了顿,规矩?
好一会儿后,他才忽然想起……
对了,太子从来不喝安神药。
哪怕几天几夜睡不着,他也从来不会喝。
且无论当夜睡得有多迟,发生了何事,哪怕断了骨头,五更天时,也一定要起床,一定去看一遍《盛氏帝祖训》,再处理政事。
书房里。
盛纣坐在那案桌前,伤口虽已被大夫包扎好,可他的脸色还是难看至极,毫无一丝血色。
大夫送来的药也有安神镇定止痛之作用,可盛纣半口未饮。
他的视线投向手中的书简,是关于明日的安排,那目光一点点幽寒。
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有多久未曾好好睡一觉。
好像,从小就未曾有过。
他是嫡太子。
朝堂上,有文武百官盯着他,苛正他。
宫中,家里,有无数皇子兄弟,想抓住他的把柄,随时将他拉下台。
他需要比任何人努力,比任何人杰出、谨慎。
自小记事时,记忆里便是闻鸡起武,点灯看书。
太久太久了。
头部传来一阵阵剧痛。
盛纣的大手抬起,捏了捏眉心。
明日,待明日赢了赢厉。
他、便好好睡一觉。
翌日天明。
茫茫的大雪又在整个秦赵边境下着。
放眼望去,视野里尽是无尽的白,冷,寒,草木枯萎,不见半丝生气。
一大早,盛纣高大的身躯已在军营,巡查所有的将士。
四十五万将士,个个站得笔直,如同白杨。
即便在这天寒地冻里,依旧气势汹汹,正气十足,似乎是丝毫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