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国后,倒是比他还干脆决绝。
直到女子的身影彻底不见,赢厉也才策马,巍峨的身躯驶入黑茫茫的夜。
到达天烛峰时,已是第二夜的夜晚。
漫天飞雪,无边无际,入眼的尽是寒冷的白,雪覆三尺。
十万华秦军队虽到了离天烛峰一里的地方,可诸多将士已被冻伤。
一处狭隘的道路还被赢舟安排人,造成雪崩,彻彻底底堵住了道路。
今夜将士们总算挖开通道,却个个精疲力竭,不得不安营扎寨休整。
赢厉来后,并未久留,径直带着人前往天烛峰脚下。
他所带的人里,还有另一个女人,赢舟的生母,盛赵太后。
山脚下守卫的人们看到他们时,眉心一皱,快速上前通报。
赢舟此刻卧病在床。
连日的风饕雪虐,令他即便屋内放了诸多炭火,那张脸依旧惨白。
赵隽进来禀告:“公子,赢帝来了,还带了太后……”
说着他便皱眉:“定是盛赵与华秦的战争,华秦军队被困,赢帝亲自来向公子求援!还试图以太后做要挟!”
赢舟却眉间一喜:“九哥来了?快请他上来!”
他本来苍白的神色间,流露出许久未见的喜悦。
也起床来,亲自拿了厚重的斗篷穿上。
还亲自去找当初带来的华秦竹叶、清酒。
赢厉与赵太后被人领着上来,映入他们眼帘的,是雪山之巅,悬崖边、漫天风雪里,静静立着一个亭子。
那亭子上挂着山水画的灯笼,烛光温暖。
而赢舟正披着厚厚的山青色斗篷,坐在案桌前,亲自煮着竹叶酒。
他比在华秦时更瘦了,苍白的面容胜若白雪。
盛赵太后一眼就看到他,当即抱着个巨大的箱子过去:
“舟儿……娘的舟儿……”
她放下箱子,抱着赢舟哭了许久。
赢舟正想安抚她时,盛赵太后却松开他,心疼拉着他的手道:
“舟儿这些日子有没有好好休养身体?在这儿有没有好好习书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