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个瓷瓶放进赢厉手中。
里面是她这些日子、自赢舟离开后就配置的剧毒之药,宁乐丹。
一粒下喉,瞬绝气息,无疼无痛。
赢厉的视线垂下,落在手掌中那个玉瓷瓶上,那双深邃无垠的眸子,愈发如渊、沉不见底。
他的嗓音难得低沉、凝重,“你去休息,寡人坐会儿。”
他坐在这侧殿的案桌前,没有离开的打算。
陈玉皎知道他心里有多沉重,若她走了,就剩他独自一人坐在这儿。
赢厉为她做了太多事,她能做的太少太少。
她敛了敛眸道:“我就在这儿,陪你一起。”
赢厉看她一眼,并未多言。
深夜,他一袭繁复厚重的墨袍,身型巍峨,却似寒夜里独屹的山脉,肃寒寂寥。
陈玉皎静静坐在一旁,静静陪着他。
她在想,她是幸运的,祖父、祖母,父亲,所有家人都支持她的决定。
而赢厉身边……
不知想了多久,她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
是赢厉将她横抱了起来。
她怕摔下去,手下意识抱住了赢厉的脖颈。
而赢厉垂眸看她,他的眼中竟然所有的情绪已收敛,短短时间,似已恢复成那个至高无上、强大、杀伐果断的帝王。
他凝视她:“就这么想陪着?”
“那便——去床榻上陪。”
陈玉皎被他抱着放到了床上。
他厚重繁复的黑袍脱下,巍峨健实的身型侧躺在她旁边。
他看着她,深邃的双眸幽暗:“仅如此陪?”
他似是在调侃她,尊贵绝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痕迹。
陈玉皎却明白,若没有她,他定然会独自在那里坐一整夜。
因为有她,他不想她那么冷、还陪他干坐着。
他看似强大冷漠,却有着比许多人还细腻缜密的心思。
陈玉皎主动靠过去,手缓缓抬起,主动抱住赢厉的腰。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一个男人。
那一刻,她的身体微僵,心跳又砰砰砰乱跳,像是随时会从喉间跳出来。
她却压制着紧张,主动抱着他,头也靠在他的胸膛,静静地。
“赢厉,我说过,我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