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大唐渝王田文晖,来此迎接渊国太子殿下,烦请将军通传。”
话音刚落,一名扛着铜锤的小将拨马上前双手抱拳道:“原来是渝王殿下。请殿下稍候,在下这就去通传。”
田文晖见来人正是祁翀身边的贴身护卫方实,言谈之中也颇为客气,心下稍安,同时也更加笃定是田啸惹事在先的推测。
不多时,祁翀果然来到军前,对田文晖笑道:“三舅,别来无恙?”
“元举,你这是做什么?好好地为何要夺我城池、杀我官兵?”田文晖恼怒道,他毕竟是南唐亲王,对于祁翀夺城之举不可能毫不介意。
祁翀嬉皮笑脸道:“三舅别生气嘛,这事儿可不赖我。田啸呢?你问他呀!”
“他早跑了!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要杀我和我娘,您说这事儿我能忍吗?三舅,我和田啸一个是您外甥,一个是您侄子,您可不能偏袒啊!”
“你娘?皇姐也在此处?”
“是啊!田啸和二舅还有宫里一个叫韩渥的老奴,勾结扶余人全南珣,将我娘诳来城阳关外,企图将我们全歼于此。三舅,您来评评理,侄子杀姑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不该收拾田啸吗?我要是不给我娘出这口气,我枉为人子!”
田文晖沉默不语。即便还没有查证,他也相信祁翀所说大概八九不离十。一来此事参与者众多,不是某个人信口胡诌就能无中生有的;二来他太了解老二的品性了,这事儿老二完全干的出来;三来回朝之后,他也曾听说老二向城阳关增兵,对此本就有些疑惑,如今听了祁翀所言,那么增兵之举就可以理解了——老二压根儿就没打算和渊国联手,反而是要趁机咬渊国一口,这倒也的确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逻辑。
如此说来,此事的确是大唐理亏,可他毕竟是大唐的亲王,当着众多部下和异邦之人总还是要维护大唐的尊严的。
无奈之下,他硬着头皮道:“就算田啸所为有所差尺,太子殿下也大可据表上达天听,自有我朝律法处置于他。殿下不宣而战,直接夺我城池,还是有些过分了吧?”
“上达天听?只听说贵国有摄政王,却不知原来还有皇帝呀!”祁翀故意冷嘲热讽,惹得在场的南唐官员、将领齐齐变色,田文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正欲开口反驳,祁翀又抢先道:“不过,既然渝王殿下这样说了,也不能不给您这个面子。恭州我们就不去了,我在城阳关等着,请大唐朝廷尽快给个答复。两国之间究竟是友是敌,就看贵国的态度了。若贵国依律严惩居心叵测、破坏两国睦邻友好的奸贼,则两国仍为友邦,出使之事不变,我立即奉还城阳关;否则,渊军下个目标——恭州!”
“本王这就返回锦城,向我主陛下和摄政王转达殿下之意。还请太子殿下信守诺言,止步城阳关。”
“没问题!”
等祁翀返回城阳关的时候,大火已经基本扑灭,常愈正带人打扫战场。
“殿下,此役共灭敌军四千余人,俘虏六千余人,我军阵亡——二十三人!”看着手中的战报,种佶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数错了。
“可惜让田啸那小子跑了!”柳恽对于没能炸死田啸耿耿于怀。
“无妨,跑就跑了吧!毕竟咱们还得去锦城做客呢,也不好把事情做绝。”祁翀微笑道。
“您还要去锦城?”种佶不可思议地望着祁翀连连摇头,“不是,殿下,咱都把南唐打成这样了,再去锦城,他们还不得把您给撕了呀!不行,这绝对不行!”一想到祁翀有可能被南唐抓起来杀掉,种佶就胆战心惊,他上一次如此紧张正是十七年前祁枫意外被俘之时。
“放心吧,种将军,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在锦城就是安全的。”
种佶如今对祁翀佩服得不得了,见他如此笃定,相信他的判断必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阻拦了。
“殿下需要臣做什么?”
祁翀神秘一笑,走到北城墙下,抽出云霄刀,以刀为笔,在城墙上写了一个大字,写完之后又用在外面画了一个圈儿,然后潇洒地还刀入鞘,扬长而去,只留下种佶一个人看着墙上那个大大的“拆”字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