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既然你久未在朝,晋王也未入朝,那你是从何处得知晋王‘仁孝宽裕,英睿无双’的?”承平帝这一句话问出来,杀意尽显!
“这......”程思达果然无言以对,顿时对于自己的莽撞后悔不迭。他能出任光禄寺卿是梁颢举荐的,据说杜延年很不看好他,多亏了梁相据理力争、两位平章政事仗义执言,这才逼的杜相不得不同意了对他的任命,因此,今日他眼见梁相所谋有落空的危险,便赶紧跳了出来帮梁相一把,却不想被承平帝一个反问给问住了。
可君上问话又不能不答,程思达满头大汗,期期艾艾道:“是......是......坊间传闻,对,传......闻......”
“哈!朕的从三品大员竟然是靠坊间传闻来处理朝政的,当真是可笑啊!”承平帝冷笑道。
程思达吓得慌忙跪倒请罪:“臣处事不当,罪该万死!”
“万死就不必了,不过这个官儿你也别当了!杜相、梁相,朕不豫期间将国事尽委于政事堂,二相就是这般办事的吗?光禄寺如此要紧的职事,竟安排这么一个无能狂悖之人担任,那其他朝臣朕是不是也应一一考核一遍啊?”
“臣等知罪,陛下息怒!”杜延年、梁颢双双跪倒请罪。
“哼!退朝!”承平帝余怒未消,拂袖而去,今日朝会立储之议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下了朝退了殿,朝臣们各怀心思,纷纷扎堆私语,唯有祁翀一身轻松。
朝议的结果果然如他所料,承平帝压根儿就没拿定主意到底立谁为储,他不过是自欺欺人地一拖再拖而已。
想想也好笑,这位爷一旦自己重病或者儿子重病,便信誓旦旦要还政、立储,可一旦危机解除,便立即“好了伤疤忘了疼”,如此三番两次,反复无常。
最可笑的就是程思达,为了向梁颢表忠心蹦跶的不是地方,结果直接变成了“一轮游”,丢官罢职闹笑话!
不过如此也好,这次隐藏的晋王党应该是都跳出来了,承平帝也算达到了他的目的,接下来且看好戏吧!
出了宫,梁颢气急败坏地赶到了越王府,见到祁桦便嚷:“殿下,上当了、上当了!陛下又食言了!”
听梁颢讲完今日朝上的经过后,祁桦良久无言,胸中满怀愤懑。
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又是一败涂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嫡子论”竟然就如此轻易被攻破了!那么多饱读诗书之人竟辩不过一个孔维翰,被人家随便举两个例子就说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可恨的是杜延年这个墙头草,一见形势不对便立即转头,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但最关键的还是承平帝本身!承平帝只用了区区一招,便令他将自己的势力主动暴露出来,而自己竟然还就乖乖地跳进了圈套里!
此刻祁桦真想扇自己两个大耳光!可后悔又有什么用?事后诸葛亮又有什么用?
他颓然地缩在椅子里,眼泪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