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着昏黄的烛光,看着仿佛下一刻就能吻上的耳尖,莫名想起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羡鱼曾说,待成婚后,再让他尽兴。
镜流心想,她真是被羡鱼带坏了。
小主,
在这种吐露真心、互相倾诉的时刻,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未免太破坏气氛了吧?
等等,如果羡鱼不开心的话,不就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了吗?
镜流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几个系统时后,他们会和亲友相聚。
羡鱼很在乎她,不会和她做那种事的。
镜流心中毫无羞涩之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耳尖。
她憋着笑,竭力控制语气:
“你之前说……”
“等成婚后再让你……”
羡鱼的身体立刻僵住了。
镜流刻意停顿一瞬,慢悠悠地重复着。
“再让你尽兴。”
羡鱼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镜流极力克制笑意。
“怎么?也是骗我的?”
她加快语速,补上一句。
“这回你喊姐姐也没用。”
话说完,镜流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和羡鱼拉近距离,两人脸贴着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还挺烫的。
几乎是一瞬间,天旋地转。
镜流仰躺着,脸上笑意未收。
她心惊之余,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如果羡鱼拿出全力……
究竟谁输谁赢?
羡鱼一手撑在沙发上,一手扣住镜流的下颌。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玩得开心吗?”
闻言,镜流思绪回笼,视线不受控般向下。
她盯了一会儿,在登徒子和正人君子之中,作出了选择。
镜流强忍笑意,作势要替羡鱼扣上被她解开的扣子。
“别着凉了。”
羡鱼:“……”
他收回手,站起身,再次坐回原处,垂眸整理着装。
羡鱼很少会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
当镜流说出那句极为明显的暗示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他真的不是正常人啊。
换作是其他人,很可能不会拒绝自己的爱人。
羡鱼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晚上要带镜流和他的亲友见面。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向镜流说出实情。
镜流来到羡鱼身侧,挽住爱人的胳膊。
一不小心逗过头了。
她知道对方没生气,却还是问:
“怎么?生气了?”
羡鱼摇头。
“没有。”
“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先从我的父母说起吧。”
羡鱼记不太清了。
好在赞达尔还记得。
尽管学者只是略略提了几句,羡鱼也能拼凑出自己的原生家庭。
接着再通过自己的性格、观念和行为,推算出他父母的性格。
羡鱼一边回想自己对待仙舟人的方式,一边说:
“我的父母很爱我。”
“他们认为,子女是独立的个体,因此,他们不会干涉我的任何决定。”
“在他们看来,爱是托举,于是竭尽所能、为我兜底。”
“是他们给了我奔赴各国的勇气和自由。”
“只可惜,我的身体不好。”
镜流不发一言,握紧羡鱼的手。
她查过相关资料。
其他星球的人,在患有凝血障碍后,必须时刻小心,若是没有凝血专用药物,若是受了重伤……有一定概率死亡。
羡鱼回想起自己画出的符纸,继续倒推:
“他们带着我求神拜佛,祈求上天让我活得久一点。”
“在那段时间里,我还学了点皮毛,会画一些……很简单的符。”
随后,羡鱼想到自己的名字。
他的父母为他求神拜佛,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
那么,一定也会为他研究八字和风水吧。
怎么会如此敷衍地、为他取名呢?
又怎么会是“空存想望”之意呢?
羡鱼轻笑:
“我的姓氏很少见,名字却听起来很敷衍。”
“因为,这是我的小名。”
长辈为了孩子,会特意起一个敷衍、好养活的小名。
“只有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才会喊我的小名。”
“我还有一个按照生辰八字起的大名。”
镜流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羡鱼盯着虚空出神片刻,侧头朝镜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