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中书侍郎是谁,只要兵部拿到对军队司法人事的任免权,就相当于中书门下已经可以变相对军队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了。
元载从这个制度的微调中也猜出了皇帝想要对军队改革的决心。
李隆基时代过度放权导致的安禄山有机会做大,是任何一个人都在反思的问题。
“都虞候的人选依据恐怕也要制定详细。”李泌道,“依臣看,既然陛下锐意革新教学,先后有长安大学、洛阳大学、扬州大学,不如再另行设立京畿军学,都畿军学。”
元载苦笑道:“这恐怕又要触碰到某些人的脾气了。现在朝堂上下关于官吏提拔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朕觉得长源说得对,吏治腐败和军队混乱是当前两大顽疾,要两手抓,既要挤破脓包,排出污血,也要对症下药,调整治理。制定新的权衡制度。”
“在过去的时代,当官有三条路,一是世家恩荫,二是大族或者官员引荐,三是科举。”
“大族、官员引荐这条路,要改一改,引荐可以,被引荐之人,是要通过了科举的,觉得这个人是人才,就不要走科举后的流程,可额外申请,任命要职。”
“圣人之意是,没有功名的,就不能再做官了吗?”礼部尚书裴冕问道。
“是的。”
“这恐怕会寒了天下士子的心,朝廷现在是用人之际,宜收拢,而不宜放任。”裴冕道,“据臣所知,那安史叛军中不少幕僚或者高官,都是士人出身,他们仕途坎坷,才投奔安禄山。”
李倓点了点头,这就是他要用裴冕的理由。
裴冕是典型的清流,是真清流而不是假清流。
他虽然是保守派,但在看到很多问题,确实公心占了不少,而不是一味输出个人恩怨和情绪。
“裴卿所说的读书人仕途被堵住,朕是认可的,所以朕才设立大学,广招学生。”
裴冕道:“但目前大学所招收之学生,多数为农家或工匠子弟,本朝工匠为贱籍,这事在朝野上下,亦有争论。”
“裴卿倒是提醒朕了,两税法有一个准则,没有课户与非课户之分,没有贵贱之别,一律交税。租庸调的基础是大唐原先的户籍制度,现在那些制度,一律作废。”
“这……”
“还有一件事。”李倓道,“朕打算任命李泌为中书侍郎,诸位可有异议?”
户部郎中包佶偷瞄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元载,元载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