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经历过大宅门里的争斗,不晓得女子斗起来,特别是贵女们,只玩阴的。
她奇道,“说的都是场面话,也没说一句不好的呀?”
三嫂笑出泪花,“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只会直来直去,给自己招嫌都不知道。”
“来,听三嫂给你讲讲。”
“说你规矩要慢慢学,就是说你的确没规矩。”
“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头活着不容易,这世道你怎么活的?不可疑吗?”
“你没享受过家庭保护,这个家给了你从前没有过的保护,你怎么不知恩?”
“性子不好,的确是不好。”
“没一点出身,能进宫当皇差,靠的是什么?大嫂特意指你是孤儿,你能有什么?不过自己一个人罢了。”
杏子咬着嘴唇,不知该信哪个。
大宅门的历练,刚对她掀开一点面纱。
三嫂看她犹豫的模样又笑了,“妹妹你会诊脉,会不会读心啊?这宅门里,可热闹着呐。”
“你尽可以不信我的话,早早搬走也好,可我就寂寞了。”
她起来,拉拉衣襟,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杏子又莫名说了句,“你还是离了这儿,我实在担心,万一是我留下了你,日后你有点什么事,岂不怪我?”
她像想到什么,杏子只觉她眼睛闪烁似有泪光。
……
经二嫂这么一闹,杏子倒不急着走了。
她把床上收拾了一半的包裹向箱子里随便一扔,往床上一倒,枕着自己的手臂想心事。
她那样的性子,一副书上的古方撕掉一片,她都会一味味试药,把方子还原。
宅门里的热闹和蹊跷,她不破上一破,岂不心痒?
人心之坏,她在外面瞧的打打杀杀难道比不上这深宅大院更狠?
大嫂的话她没听进去,三嫂的话真勾起她的兴味来。
宅子里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能叫她黄杏子“有点什么事”?
她把东西都放回去,一时不打算离开。
既然如此,她便肯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