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鲁肃叹了口气,随即丢掉勺子长身而起道:
“今已至此,安复何言?”
回江东即便是孙侯不计较,但中间终归卡了这么一根刺,逆时可同心协力,可若是等江东复安呢?
而且听闻那蒋太守说明后便已知晓,想要挽江东危局,须有扶大厦将倾之力。
外叛盟友,内结曹贼,北有山越之乱,江水上有甘瑰肆意来往,赤壁之战时那个能力挫曹军锋锐的江东,如今反倒一触即溃内外交困。
若还在江东,他自是义不容辞,但如今老母亲定然是不肯回江东的。
罢了罢了,去往长安见见刘皇叔和孔明以全承诺,随后便当寻一安定之地,一边种田奉养老母,一边开学塾教书育人,就此也好。
这便是鲁肃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江东大业,汉室兴复,曹氏专权,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步骘脸上也泛起几分纠结,最终还是坚持问道:“将军可是已投了左将军?”
鲁肃摇摇头,不过分辨着步骘对于刘备的称呼,也敏感的意识到:
“子山此行,是为交好玄德公而来?”
眼看鲁肃否认,出于对老上司人品的信任,步骘也是松了口气,随即点头承认:
“江东内外,皆欲止戈。”
“止戈……”鲁肃笑了笑,也懒得去说此战究竟是谁先挑起了,不过此般倒确实是孙侯作风。
而且根据鲁肃的了解,步骘身上多半还有孙侯亲笔信,内里必然有利益丰厚的允诺。
只是……如今已遭江东之背刺,玄德公会信吗?
想到这里,鲁肃反倒是有点由衷的庆幸了:
至少这般进退两难的烂摊子他也不需要为其耗费心力了。
这样一想连这肥鲋闻起来都香了几分。
于是步骘便看到鲁将军似乎莫名心情好了几分,不过不知为何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两分怜悯?
不过回想一下步骘也同样觉得讽刺,去岁时族中的步氏嫁给了孙侯为夫人,彼时皆以为步氏于江东腾飞之日来矣。
结果今年年初这般大战打得步氏一个晕头转向,步骘倒是因步夫人的关系得了这个出使长安的差事,但想想这刘皇叔被孙侯先叛再求和,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美差,所以此时就连最喜欢的肥鲋也没半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