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句式简直不绝于耳,传来传去,俨然和最初的版本变了个模样。
从南风馆意外失火,到南风馆得罪了人,有人故意纵火,再到隔壁大庸派细作过来,两边冲突已久,于是闹了起来,最后不小心碰倒了烛台……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难怪都说野史不能信,因为这东西真不真不要紧,重点是得够野。
毕竟,老百姓的脑洞可是很大的。
少年走上台阶,周围的所有人声尽数远去,再多的嘈杂都入不了他的耳了。
他抬眼看了看府衙清正廉明的牌匾,抬手重重往下一砸,沉闷的鼓声响起,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嘈杂都被这沉闷的声音给镇住了。
这效果,堪比孙悟空在花果山上大喝、万兽之王在山上怒吼、耙耳朵的男人看见自家夫人阴沉的脸。
陈希又砸下一锤,心中想的却是:这鼓果然不愧是登闻鼓,声音简直杠杠的,就是躲在哪里睡大觉都能直接给震醒。
就是说,这玩意儿太久没人用,既褪色又有好多灰,每砸一下仿佛都有尘土蒙在他的脸上。
鼓响后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底下的百姓沉默地看着,不久后,府衙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两侧分别侯着一排的衙役。
乍一看挺唬人的,但若是仔细去瞧就知道,他这官服一看就是火急火燎地套上去的,还有好几处地方没有真正地穿好,无端地生出些滑稽之感来。
那人沉着脸问击鼓鸣冤者为何人,语气压抑着怒气,面色不是很好,那是一点父母官的慈爱都不肯敷衍地装上一装的。
陈希手里拿着鼓槌,清雅淡然地站着,轻蔑地笑了笑,道:“县令贪污,私吞百姓赋税,此为一;流连秦楼楚馆,甚至强逼良家子,此为二;昨夜纵歌放火,致使南风馆毁于一旦,此为三。”
“这些,您认或是不认!”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