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徐州内部 派系分明

议事厅内,众人的争论声暂歇,气氛略显凝重。陶谦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后,最终落在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道:“商儿、应儿,你们也说说,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陶商闻言,微微整了整衣衫,向前迈出一步,神色庄重,言辞激昂地说道:“父亲,山越在吴郡肆意妄为,对我等世家大族的威严是极大的挑衅。我徐州身为一方大州,若坐视不理,恐遭天下人耻笑。且王朗与我徐州交好,此时出兵相助,不仅能彰显我徐州的仁义之名,更能维护世家大族的共同利益。待击退山越,我徐州在江东的威望必将大增,日后行事也能更加顺遂。”他的话语慷慨激昂,满满的都是大义凛然之态,字字句句皆围绕着维护世家大族的利益。

陶应则微微沉吟片刻,目光沉稳,缓缓开口道:“父亲,依儿之见,此时不宜出兵。王朗虽占据吴郡半壁,但以他目前的实力,实难抵御山越的攻势。山越在吴郡势力庞大,且行事狠辣,如今正处于势如破竹之势。若我徐州此时出兵,必定会遭遇山越的顽强抵抗,我军恐将陷入苦战,损耗大量兵力物力。倒不如暂且按兵不动,待三月之后,山越与王朗打得两败俱伤之时,我徐州再出兵。届时,山越与王朗皆已元气大伤,我军便可轻松将吴郡收入囊中,此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策,既能减少我军的损失,又能尽吞吴郡之地,壮大我徐州的势力。”陶应说罢,微微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雄浑的气魄,与平日里的沉稳不同,此时的他,尽显胸有谋略的风采。

陶谦静静地听着两个儿子的发言,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心中暗自思忖着二人话语中的利弊,一时之间,竟也难以决断。议事厅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众人都在等待着陶谦的反应,气氛也愈发紧张起来。

陶谦两个儿子截然不同的看法一出,厅内顿时一阵骚动。支持陶商的将领们纷纷点头,对他维护世家利益、出兵相助的言论表示赞同,“陶公子所言极是,我等怎能坐视山越如此张狂,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错,出兵不仅能扬我徐州之威,还能巩固世家大族的地位,此乃一举两得之事。”这些声音此起彼伏,皆是对陶商观点的拥护。

而支持陶应的将领们也不甘示弱,臧霸站了出来,大声说道:“陶公子分析得在理,此时贸然出兵,实非明智之举。待山越与王朗两败俱伤,我军再出击,定能事半功倍。”孙观也随声附和,“是啊,何必急于一时,保存实力,看准时机再行动才是上策。”

两种观点各有拥趸,激烈的争论声再次在议事厅内回荡,让陶谦愈发难以决断。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纠结,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反复权衡着出兵与不出兵的利弊。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令人意外的是,陈登父子竟罕见地站出来支持陶应的看法。陈登向前一步,恭敬地对着陶谦说道:“大人,陶应公子所言,细细想来确有道理。山越之患,由来已久,其在吴郡根基深厚,且行事诡谲。我徐州若此时出兵,极有可能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这对我徐州的发展极为不利。不如暂且等待,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出击,定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陈圭也跟着点头,补充道:“登儿说得在理,我等不能只看眼前的仁义之名,更要考虑徐州的长远发展。此时按兵不动,并非懦弱,而是一种战略。待到山越与王朗两败俱伤,我徐州便可轻松拿下吴郡,扩充疆土,增强实力。”

陈登父子的这番话,让原本支持陶商的众人都不禁一愣,没想到这向来在徐州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陈登父子,竟会支持陶应。陶谦也有些惊讶,他停下了踱步的脚步,目光落在陈登父子身上,心中暗暗思索着他们话语中的深意。此时,议事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陈登父子的话音刚落,支持陶商的曹豹便忍不住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急切,向前跨出一步,对着陈登父子拱手一礼,语气却毫不客气:“陈大人,陈公子,你们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也太过畏缩了。山越固然难缠,但我徐州兵强马壮,岂会惧他?此时若不出兵,任由山越在吴郡肆虐,我徐州的颜面何存?王朗与我等交好,若不施以援手,日后谁还会与我徐州结盟?”

曹豹微微转头,面向陶谦,眼神中满是坚定:“大人,我等身为徐州将领,本就肩负着保家卫国、扬威四方的重任。如今吴郡有难,正是我军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若此时瞻前顾后,错失良机,日后山越坐大,恐将危及我徐州的安全。而且,我等出兵相助,也能趁机在吴郡建立威望,拉拢当地的世家大族,为我徐州的发展壮大奠定基础。”

他又将目光投向陈登,言辞犀利地说道:“陈公子,你虽足智多谋,但此时一味求稳,恐会误了大事。战机稍纵即逝,若等到山越与王朗两败俱伤,届时说不定会有其他势力插手,我徐州再想从中获利,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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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曹豹微微抱拳,等待着陈登父子的回应,同时也期待着陶谦能采纳自己的建议。议事厅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的目光在曹豹、陈登父子以及陶谦之间来回流转,都在等待着这场争论的进一步发展,想看看陶谦最终会如何决断。

在徐州的权力格局中,陶应原本在与兄长陶商的竞争中,处境并不占优。陶商凭借着世家大族的支持,在徐州的势力错综复杂,根基深厚。而陶应虽有臧霸、孙观等军方将领的拥护,可在世家大族的影响力方面,远远不及陶商。

然而,陈登父子这突如其来的表态,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微妙平衡。他们虽未明确表示从此效忠于陶应,但仅仅是对陶应观点的支持,便让陶商的拥趸们如临大敌。在他们看来,陈登父子在徐州世家大族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的选择,极有可能带动更多世家大族的倾向。这也让众人不禁暗自揣测,究竟从何时起,陈登父子开始倾向于陶应?他们与陶应之间,是否早已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默契?

陶应听到陈登父子的支持,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仍努力保持着镇定。他微微整了整衣衫,再次向前迈出一步,声音洪亮且坚定地说道:“诸位,我并非是畏惧山越,也并非不想出兵相助王朗。只是,此时出兵,实非明智之举。山越在吴郡盘踞已久,对当地的地形、民情了如指掌。我徐州军队若贸然前往,人生地不熟,必将陷入被动。”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圈厅内众人,接着说道:“王朗虽占据吴郡半壁,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仍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山越想要短时间内将其击败,也并非易事。这期间,双方必定会相互消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徐州再出兵。那时,我军以逸待劳,不仅能轻松击败山越,还能顺势掌控吴郡,此乃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且,”陶应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徐州若此时出兵,即便能击败山越,也必定会损耗大量的兵力和物资。到那时,若周边其他势力趁机发难,我徐州又该如何应对?所以,此时按兵不动,等待最佳时机,才是对我徐州最为有利的选择。”陶应说罢,微微拱手,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陶应话音刚落,曹豹便立马跨出一步,满脸怒容,大声反驳道:“照陶应公子这么说,难道就任由山越在吴郡肆意妄为,看着王朗陷入险境而不施以援手?我等身为世家大族,手握军权,在徐州占据高位,肩负着匡扶正义、守护同盟的责任。此时若坐视不理,日后如何在这乱世中立足?如何让其他势力信服?”

曹豹情绪激动,双眼圆睁,扫视着厅内众人,继续说道:“王朗与我徐州交好已久,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若吴郡被山越完全占据,山越势力大增,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我徐州。届时,我们再想抵抗,可就难上加难了!”

曹豹的这番话,掷地有声,在议事厅内回荡。他那坚定的神情和激昂的言辞,让不少人都微微点头,露出认同之色。

陶谦听着曹豹的慷慨陈词,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深知曹豹所言有理,若不出兵相助,确实会影响徐州的声誉和与其他势力的关系;但陶应的分析也不无道理,贸然出兵可能会让徐州陷入困境。权衡再三,陶谦缓缓开口,说道:“曹豹所言,有理有据,我徐州自然不能对王朗见死不救。但陶应的担忧,也不得不考虑。我看这样,先由曹豹带领一部分兵马前去相助王朗,也算表明我徐州的态度,并非坐视不管。后续,若山越与王朗真的打得两败俱伤,再由臧霸、孙观带领兵力前往,见机行事。如此,既尽了我徐州的情谊,也能最大程度保障我徐州的利益。”

说罢,陶谦目光坚定地看向曹豹,又看了看臧霸和孙观,等待着他们的回应。议事厅内,众人听闻陶谦的决定,虽有人心中仍有异议,但也都明白,这已是目前能做出的相对折中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