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迎着月光,付爱喜又拿出那副讨好人的笑,左手比在唇边,颤颤巍巍的祈求。
那只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干脆跪下来磕头,头碰在地上的时候就泄了力,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付爱喜害怕了,她又想起母亲说的那句话。
这种情况,如果对方不想让她们好过,喊一声就好了。
只需要喊一声,两条命就没了。
这女人还能捞点好处。
这种女人……这种靠着讨好鬼子活下来的女人……
这样一想,缝隙里的半只眼睛似乎带上了点阴恻的笑。
那只眼睛眨了下,忽的消失了。
与此同时,姐姐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汗津津的头发紧贴头皮,呼吸混乱。
洞口探出来一只手,没等付爱喜拉住那只手,枯瘦的手掌摊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银铃铛。
“妞儿,我娘留的长命锁,我给弄丢了,只剩这个铃铛。你拿去,留个念想,关键时刻,能救命。”
沙哑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没了在“它们”身下被迫装出来的媚,是本身抹不去的淳朴。
“我害了病,活不成了,我死了都得多传染几个!让那群狗日的下面都烂完!”
那只手经脉分明,瘦的吓人。
“我外面也没人,死这儿挺好的,也有个地方去。”
她强撑着一口气,冲外面的小姑娘笑:
“没事,你还笑,不就是被狗咬了口,怕啥?”
付爱喜听到里面方寸大的地方响起几声附和,就知道里面的人早就醒了。
“就是,咱们啊,心最干净。”
她们都笑,是女孩该有的,纯真的笑。
“你要是出去了,有能耐就把我们的尸体送出去,我想回趟家。”
那只手颤抖着,付爱喜被姐姐拉着,胡乱捂住嘴,防止自己的哽咽被听到。
她摸到铃铛,银白的铃铛落在手心,声响半分透不出去。嘴唇被咬的几乎淌血,那只手不在意的摆动,示意她快走。
姐姐到底是更冷静些,抓住她的胳膊,硬拽着往不远处的铁丝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