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忠越想越担忧,说道:“三郎,商贾逐利,他们甘愿被您当刀子使,目的就是赚钱,干脆就满足他们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俊瞅着他,问道:“忠伯,如果你是这样想的,便是大错特错。”
“我收李子的事,一传遍长安城,这些商贾就在背后哄抬价格,还跑到咱府上,当面跟我坐地起价,市价一斤三文钱的李子,硬是被他们抬到了一斤十五文钱,还得让我感谢他们,这种脏心烂肺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程俊给他分析道:“以前一斗一坛的浊酒,卖一百五十文钱,现在城内谈浊酒色变,酒这个市场,全部空了出来,我酿的酒一旦交给这些商贾,同样是一斗一坛的酒,他们能卖到一千五百文钱,甚至不止。”
程忠说道:“但咱们也赚了啊。”
程俊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交给他们也没什么,但是,我刚才说了,那些人脏心烂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我将酒交给他们,他们往酒里掺水怎么办?”
程忠悚然一惊。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程俊酿的酒,清澈如水,所以给酒里掺水,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程俊继续说道:“忠伯,你在脑子里想象一下,有没有这个可能,我给那些商贾一坛酒,他们往里面掺水,将一坛变成三坛,卖出去的价格没变,赚了三坛酒的钱,他们却只拿出一坛酒的利润来分,是不是我就吃亏了?”
“再者,他们给酒里掺水,一坛变三坛,酒的味道自然也就变了,买了酒的百姓,喝着这酒味淡薄的酒,会骂谁?挨骂的自然不是卖酒的商贾,而是酿酒的我!”
“到那时,我不还是被毁了名声吗?”
或许那些商贾没有您想的那么坏......程忠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些商贾既然敢在程俊面前坐地起价,自然也能干出给酒里掺水的事。
就算事后追究起来,他们全然可以推出一个下人,说是这个下人干的,便追究不到那些商贾头上。
程忠喉咙攒动了一下,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让那些商贾赚不到钱,他们会坏程俊的名声,让他们赚钱,还是会坏掉他的名声,横竖都对他不利。
程俊笑吟吟道:“办法嘛,兵法里有的是。”
兵法......程忠想了想,半天没想出来有什么兵法,能解决这个问题,摇头道:“老奴想不出来。”
程俊负手而立,走到堂屋外,抬头看着清晨的太阳,一脸惬意说道:“那我就教你一招,我即将用的这一计,在兵法上,叫做祸水东引。”
祸水东引,是指用一定的手段,不让自己遭受损失,而让别人代替自己承受这些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