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同知见状,忙讨好地开口道:“温大人息怒,这小子就是初出茅庐,万事不通,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您是知州,您说了算,他是个什么呀?”
温以缇转头对着孙同知笑了笑,随即道:“那么,关于甘州新的赋税征收宣讲以及那三个城池的土地计量,还有之后的人口统计,这些就通通交给孙同知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出色地完成。”
温以缇言辞恳切地开口,而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堂。
孙同知先是一愣,满脸惊愕之色,随后立即对着温以缇远去的身影大声开口道:“哎,温大人,你怎么走了?咱们再商量一下吧。这……这这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啊?温大人,你要不要让邵大人随我一块?温大人!”
此次论功行赏,孙同知满心以为自己能获升个一官半职的,好歹他坚定不移忠于大庆,且之后十分积极配合温以缇的安排。
然而,最终得到的却只是普通的金银赏赐,竟无半点官职晋升。
这让孙同知很是失望了好一阵儿,久久难以释怀。
但温以缇可清楚,孙同知在甘州任职这么久,与那些私通瓦剌之人“朝夕相处”,却丝毫未能察觉。
此次算是以功抵过了,倘若不是这般,加上大庆大胜,孙同知一直不察之罪,降个一两级都是极为寻常之事。
严重的话,甚至可能直接被革职查办,万一触怒龙颜,全家流放也并非难事。
当温以缇同他讲清其中缘由之后,孙同知方才如梦初醒。
他的后背忽地冒出一阵冷汗,那凉意瞬间穿透了衣衫。他暗自庆幸,自己竟稀里糊涂地站对了队伍,且未曾做出太出格之事。之前那点子幽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此前,他那些种种的“罪行”,在温以缇的眼中,也不过是当下官场中每个为官之人或多或少都会沾染的毛病罢了。
水至清则无鱼。
温以缇并非不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做什么肯定先出于自身的利益考量。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只有保住孙同知,她才能利益最大化。
于是,温以缇主动为孙同知清理了之前的那些痕迹。并还在合适的时机为孙同知,往京中说了几句“好话”。
若孙同知不能继续担任甘州同知之职,而是由从京中调来的有心之人接替他的位置,那后果才真是难以预料,温以缇又得重新了解。
如今这般,倒也甚好。
她的两个副手,邵玉书和孙同知,都是她极为熟悉的,彼此打交道颇深,温以缇才会更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