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发青的贺胜,一踏入殿中,便“噗通”地直挺挺跪倒在地。
身后一群狼狈不堪的蒙古老爷们,啦啦地绕过贺胜,哀嚎着扑倒在忽必烈的脚下。
有人头发纠成一团,有人衣裳破败不堪,有人已合不不上了双腿,还有人脸上已布满风霜。
看来,这些人下船之后,便在第一时间赶往大都,又从大都马不停蹄地跑来上都。一千里路这么跑下来,哪怕沿途有驿站能换马,也非常人可以忍受。
“大汗,你可得评评理……”
“汗王啊,下臣冤枉……”
“请汗王给我一支兵马,我誓回杭州杀了那贼鸟……”
“那贼鸟不讲武德,竟然趁我不备,围杀我们!”
“打我们,就是打蒙古人的脸面,就是在污辱汗王你啊!”
嘈闹声与抽泣声,迅速地充塞了这个原本显得有些空旷的大殿。
忽必烈狠狠地掐了两把自己的额尖,放下手指头,轻喝道:“闭嘴!”
大殿内立时一片安静,连抽泣声都已悄不可闻。
忽必烈坐直身子,两眼之中再见精光,冷声说道:“贺胜呢?”
“微臣在!”贺胜屈身,脑袋“咚!”地往地上砸了个响头。
“近来些。”
贺胜膝行而前,速度快而熟练。
“甄鑫,造反了?”
贺胜直起上身,犹豫片刻后回道:“没有。”
“怎么没有,他把我们捆起来,还不算造反?”
“把我们赶出杭州,这就等同于造反!”
几个达鲁花赤又纷纷地叫起来。
“掌嘴!”
月赤察儿出列,揪起一个达鲁花赤,扬手便一个大嘴巴呼过去。
大殿终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