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差事可知道消息了?”书房这边,祝二老爷一早就等在这里,俞逖和祝佑过来后,随意闲聊过几句就迈入了正题。
石矿那事俞逖只单独送了消息给俞大老爷,因此祝家这边大多不知晓他升迁的内中原因,还以为是伯府那边想着他一去四五年,所以动用了关系把人调了回来。
“还没有。”俞逖温和道,“调任的文书来得突然,小婿也不知道其中缘由,想来要等年后吏部那边的消息。”
祝二老爷捻了捻胡须,“很是很是,你回京之时是正六品,要是不出意外,这次估计是五品,尚未到而立之年的五品官员,已是出类拔萃至极了。”
便如他本人,年过四十,将要到知天命的岁数,也不过是五品,祝家那几位老爷和他也差不多,俞逖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儿,已经比他们这些四五十的老家伙厉害多了。
“升康,”祝二老爷说着看向祝佑,“如今知远回来,你也好跟着你妹夫学学,别整天吊儿郎当的。”
祝佑嘴里的茶还没咽下去,就被自家老父亲瞪了两眼,他忙拱了拱手,“知道了爹,不过知远才回来,只怕还没休息好,等过了年我们再聚就是,到时也把三弟叫上。”
“你们两弟兄都是不省心的。”祝二老爷随口道,“还要麻烦知远你指点指点他们,你出京外赴,所见所知都比他们两个要深要广,处理起事情来也自有手段。”
俞逖瞥了一眼大舅子看过来的哀怨目光,却也不好违逆岳父的意思,只好笑道:“小婿也不过是摸爬滚打才得出的一点历练,二哥也自有他的行事本领,倒说不上指点,只能说互勉。况且这几年我不在京城,唯有靠着书信得知一星半点的消息,对于京城朝廷如今的变化和情形都不熟悉,还要二哥指点我才是。”
祝二老爷虽然嘴里埋怨祝佑,但做父亲的谁不是嘴上骂心里欢喜的,因此听见俞逖这么说,他面色不变,还横了祝佑一眼,“他虚长你一些,但本事却不如,你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说就是,左右他平日里无事可做。”
祝佑在他爹看不见的方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俞逖弯了弯嘴角。
“二哥如今还要照顾二嫂,且扬哥儿过了年也要开蒙了,二哥估计也不得闲,若是我常打扰,只怕不好。”
祝二老爷恍然似的哦了声,“我险些给忘了,不过说起扬哥儿来,你——”他语顿了一下,做岳父的关心女婿子嗣委实有些说不过去,又不是那些妇道人家,随意拿来说嘴闲聊,但这事要是不问,他心里也有个疙瘩,生怕是自家姑娘的问题,耽误了他。
俞逖察言观色,又思及前话,略想一想也就明白祝二老爷所问何事,他摸了摸鼻尖,咳嗽了声道:“这事本是小婿的过错,先是去了远安县,因县上大乱,所以无暇顾及家中事情,连累得春时也跟着忙碌起来,就耽搁了。”
“她自嫁给你,又随你外任,那自然就当以你为先,不过是料理家事打理关系,本就是她应该做的,而且还有丫鬟婆子帮忙,何至于说连累二字。”祝二老爷闻言脸色稍好一些,只是仍旧还有些疑惑,这妇人孕育子嗣一事并不需他如何操劳费心,如何就延误至今。
俞逖虽不大认同这些话,但也没有和岳父直接顶回去的意思,而是转了话道:“这其中便是另一桩事了,那时候小婿自觉和春时年纪都不大,不必如此着急,如何在县里站稳脚跟为百姓做事才是首选,子嗣一时就暂且搁下不提了。后来去了府城,原是有意的,但又因为几件案子导致小婿喝了接近半年的药,大夫说这时候不宜有孕,以免导致孩子体弱,故而就又不考虑了。”
“怎么回事,喝了半年的药?送来的书信上面怎么从没提过这件事?”祝二老爷心里一惊,立马将子嗣的事抛掷脑后,到底这是他们小夫妻的事,他这个做岳父的提点两句也就是了,只要最后不怪罪到他姑娘头上就行。
祝佑也惊愕不止,“现下可好了?”
“已好得差不多了。”俞逖轻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几个贼子撞到眼前,为了救人才受了些伤,略躺了十天半个月就无事,只是春时不放心,所以才多喝了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