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谋害无辜之人性命,还不悔改,简直丧尽天良!”轰隆雨声将她的呵斥掩去大半,巧莺绿浓俞武急忙上前来护住祝春时。
对面的丁老爷丁太太却是怒不可遏,眼看着他们儿子就要和儿媳妇团聚,却闯出来好几个不速之客,破坏了这大好的日子。
“来人,继续埋!”丁老爷隔着瓢泼大雨,指着祝春时几人,“把她们赶走,别误了我儿的大事。”
丁家下人听到吩咐埋头继续干活,阿杏在坑下哭嚎,祝春时见状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她上前奋力抢过其中一名小厮的铁铲,拦在坑前,俞武也紧随其后护在旁边。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就不怕官府吗?”祝春时呵斥道,“一旦被官府知道,你们全都逃不过,难道要为了这所谓的命令葬送掉自己的性命吗?”
“混账!”丁老爷见她们三番四次碍事,心底火气,抢过管家手中的油纸伞走过来,指着祝春时道:“还不赶紧埋土,要是误了我儿的大事,你们谁担当得起?这女人胡说八道,还不把她赶走!”
说话间就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厮上前来把祝春时拉开,巧莺绿浓上前想要拦着也被推开,俞武身边更是有两三个小厮围着,让他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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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中的阿杏似乎也终于发现了上面来营救她的人是谁,张嘴大声哭喊道:“夫子,夫子救我!他们要把我活埋,夫子!夫子——”
嘈杂的雨声中夹杂着她的呼救声,被强行推开的祝春时依稀听见,她看着眼前的小厮,微微握紧手中的铁铲当做武器,定了定心后猛地挥出去,狠狠拍打在小厮的脑门上。
一击得中,趁旁边人还没注意,她猛地又朝另外一个阻拦的小厮打出去,似乎是没想到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能动手,几个小厮都没防备,接二连三的被她打得眼冒金星。
“巧莺,绿浓,去把阿杏拉上来!”
祝春时拦在坑前,俞武也在混乱之中抢了根铁铲在暴雨中舞得虎虎生威,一时竟然没人敢近身。
“混账,混账!”丁老爷气得跳脚,“既然你们非要阻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
他指着土坑大吼,声音透过雨帘传到祝春时她们耳边,“把她们都给我推下去,一起活埋!”
暴雨倾盆,越下越大,雷鸣声也响彻天地,这地方本就偏僻,又有黑云逼近,直像是半片天际都要坠落下来,眼前的人与景都看得不甚清楚。
祝春时浑身都被大雨打湿,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上,发钗也在混乱之中委落在地。她握着那根铁铲,看着步步逼近的丁家小厮,忍不住后退两步,但想到身后的阿杏她们,又原地站定对峙着。
“奶奶,”俞武擅长的是赶车,对于打架只能说勉强,但眼看如此场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您要小心,六爷他们想必马上就要到了。”
她们原本是在去双丰镇的路上,但祝春时在马车中越想越不对劲,心里始终忐忑不安,最终还是让俞武转道往清石镇上来。
结果就在来的路上,看见俞逖派来盯动静的那个人说丁家有异动,祝春时索性让那人赶紧去县衙报官,她们一行人先行赶过来查看,没成想居然是这副场景。
说时迟那时快,天上闪电将这片仿佛与世隔绝的地方照亮,一声惊雷响动,地上的丁家人也一拥而上,想要将祝春时等人一起推进土坑中活埋。
祝春时勉力将铁铲左右舞动,只是涌上来的人太多,几乎刚把一个人推开,就又下一个人扑上来,来回数个人之后近乎脱力,手里的铲子也脱手落地,不远处的俞武力有不逮,余光看见这一幕几乎目眦欲裂,他推开上前的小厮,扑向祝春时所在的位置。
“奶奶!”
巧莺绿浓刚把阿杏身上的绳子解开,耳边听见俞武的呼号,抬头就看见祝春时被丁家人推下深坑中,紧随其后的是大捧黄土洒落在脸上。
“姑娘!”
“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