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不会生气了吧?”
看着诸葛非我那难看的表情,白忘冬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别着急啊,后面还有更让你生气的呢。”
诸葛非我咬着嘴唇,目光冰冷到了极致:“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即便是诸葛家此刻被围,徐妙锦和夜流霜出现在这里,白忘冬控制了诸葛空的身体,可诸葛非我还是没觉得事情到了无法回转的地步。
“你指的是这个大阵吗?”
血月之下,白忘冬看着手上的蜜蜂,指了指这夜空,从容地笑道。
其实别看诸葛家现如今已经乱成了这样,但在诸葛非我的心里,能够对他造成直接影响的,仍旧只有白忘冬控制着诸葛空这一件事。
而此时此刻的白忘冬身在这场无限轮回的大阵当中,至少这阵法还是由诸葛非我掌控的。
只要他强制启动重演,那么……
“你当然可以这么做,可你又还能够再重演几次呢?一次,两次,还是十次,八次?”
白忘冬抬头看向外面渐渐褪去的夜色。
“诸葛非我,天要亮了,你没有时间了。”
又被看穿了。
诸葛非我眼皮猛地一颤。
这是他最大的限制。
为什么诸葛家会费尽心力地建造这样一个大阵,为什么他们宁愿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也还不愿意用更加直接暴力一些的手段。
等到太阳升起,阵法消失的那一刻。
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这些厮杀了无数次的天骄们会重新醒来,就像是今晚的血腥都会是一场噩梦。
小镇还是那个小镇。
他们也还是活着的他们。
群英会也会正常的举行。
今晚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没有造成任何人的死亡,也没有给他人造成半点的损失。
即便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诸葛家仍旧能够独善其身。
更不要说,群英会本身就是一场隐晦的,潜规则的事后补偿。
到最后,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这才是制造这场循环最根本的原因。
诸葛家毕竟不是法外狂徒,他们是活在这阳光下堂堂正正的千年世家。
这是诸葛非我制定整个计划的根本,也是……
他最大的枷锁。
白忘冬隔着蜜蜂从诸葛空的视角端详着诸葛非我表情的每一个细节变化。
“其实我还满期待如果你不考虑这些,你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现如今的局面只是诸葛家的极限,而并非诸葛非我的极限。
打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白忘冬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那感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的眼底藏着一只怪物,这只怪物被一些外力所压制着,根本没办法完全释放出来。
那个时候他还不清楚这份外力是什么,但从见到这个轮回阵法之后,他就明白了。
压制着诸葛非我心中那只怪物的,就是诸葛家本身。
是诸葛家的族人,是诸葛家的名声,是诸葛家的存亡和传承,是诸葛家全部的一切。
他早说过的。
眼前这个人和百晓生是一样的人。
诸葛非我攥着拳头,目光紧紧盯着他,眼中的火焰仿佛随时都可能冲出来一样。
他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事到如今,就这么认输,他一点都不甘心。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眼看着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却有这样一个人将整个局面全都给掀翻,这样的情况如何让他接受。
哗啦啦啦。
就在他迟疑的这几秒钟的时间。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顿时打破这里的安静。
散落在四周诸葛家的族人没有任何的犹豫,灵力涌动,和围拢上来的锦衣卫对峙在了一起。
刹那间,杀气腾腾。
“诸葛非我。”
这个时候,白忘冬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冷肃,冰冷的声音顿时在这夜色之下响起,进入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涉嫌绑架牧家嫡女牧槿,并危及其性命,罪大恶极,现将你逮捕,若是有人胆敢违抗,格杀勿论。”
锵——
话音落下那一秒,响起的是划破了夜色的刀鸣。
一把把寒光泠泠的绣春刀指着诸葛非我的方向,杀气弥漫,将其给锁定在了原地。
那些拦在锦衣卫身前的诸葛家族人感受着这杀气,浑身紧绷,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目露紧张。
锦衣卫有臭名,也有恶名,但更大的还是凶名。
这是用血和人头奠基出来的猩红牌匾。
“呵。”
诸葛非我自嘲一笑。
“倒是不知道何时起,锦衣卫会如此操心起一个普通修行者的性命了。”
牧槿,这个没来得及处理掉的尾巴,现如今成了锦衣卫唯一可以名正言顺拿下他的罪名。
而且是人证物证俱在,直接被抓了个现场的罪名。
倒真的是出现的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