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都是一群贱民,不需要劳烦你金贵的仵作还有衙役大人,让我们直接把人埋了就完事,这话你不会不记得吧周大人?”
“我还记得你说了,这些人死了都是活该,哪怕有其他原因又有什么关系?只不过都是些没用的人,连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死了便死了。”
“我求你了那么多次,你来来回回就是用这样的话来羞辱我们,难道不是吗?”
唐清璃听了这话脸色不变,她看着周龙哆哆嗦嗦的身体,大抵便知道贾平说的话应当是真的。
“若是这样也罢了,而后你和我说什么?你说只要我们能够把卖冬虫夏草的银子都给你,你便让仵作和衙役过来查一查,你这个贪官!”
贾平看唐清璃没有阻拦,他直接破口大骂:“你配穿身上的这件衣服嘛!你不配!这都是你从那些被欺负人的身上拿过来的!你这个疯子!”
“贾平!”
贾富贵呵斥了一声,周龙怎么说都是一个朝廷命官,再这么骂下去,哪怕唐清璃不追究,日后周龙也必定会找他麻烦,说不定还会直接把他弄死。
“哼。”
贾平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死掉的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痛!周龙就是个贪官!这个贪官不仅辱骂她的儿子是贱民,而且还搜刮民脂民膏,实在过分!
“周龙。”
唐清璃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说:“六合村的人你知不知道?”
“知道。”
周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不安排人过来?为什么置若罔闻?”
唐清璃看着他,冷冷地问。
“微臣只不过是…”
周龙被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质问,脸色一下就白了,他没想到唐清璃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都散了吧,和我去领钱。”
灵芝知道再这样僵持下去,这周龙是必定不可能实话实说的,她带着一个御林军,直接把围在村长屋子面前的人都给带走了。
还有好事者想听,但是被她一句银子不想领的威胁话语直接给吓着了,还不如去领银子。
“人都走了。”
唐清璃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她看着周龙,接着说道:“本朝的道令月俸为五两银子,你身上的玉扳指,脚上的锦鞋,头上帽子的宝石,加起来哪怕你努力一百年都不够卖!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你家中殷实,拿的出这么多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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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千万不可以听这群刁民胡说八道啊!”
周龙没想到唐清璃真的对自己发难,他连忙摇头,接着说:“微臣的这些都是自己的妻子省吃俭用为自己节省出来的,她说不想让自己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微臣根本就没有做过那些事!”
“果真如此?”
唐清璃摸了摸自己食指上的戒指,原本是想要摸护甲的,但是今日没带,有些别扭,所以只好摸了摸自己的戒指。
“自然…”
“他在撒谎!殿下!”
贾平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人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自己的妻子节省出来的?分明就是他搜刮了民脂民膏,不拿钱就不帮人办事,大家对此都敢怒不敢言,他可倒好,还以此为荣!
“许三归。”
唐清璃摆了摆手,没有再听两个人纠缠下去,淡淡地说:“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贾大伯说的基本上没错,周龙大人借着道令这个位置做了不少好事。”
许三归点了点头,去道令府上之前他就已经做足了准备,便是想到了殿下会需要用到。
“你还想说什么?”
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了面前,唐清璃看着周龙,眉头紧皱,冷冷地说:“好一个拿钱办事的父母官啊!若非孤来到了此处,那十人是不是就真的枉死了!”
“殿下息怒!殿下!”
周龙一听她这么说还想狡辩,结果唐清璃直接把那些信全部丢在了他的脸上,给他砸了一个眼冒金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缓过神来后才发现,那上面一字一句都记录着自己的收旁人银子的事,像极了账本。
“殿下!这是污蔑!污蔑啊!”
“污蔑?”
唐清璃冷冷地笑了笑,说:“没关系,等六合村的事情解决了,孤必定会报上吏部,让吏部与大理寺卿一同会审,看看此事究竟是不是污蔑!”
“殿下…”
周龙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霍兴就直接把他的嘴巴堵住,然后把人带走了。
“如今,你可信孤了?”
唐清璃并未阻止霍兴的行为,所以这在一定程度上便是代表她的意思。
她抬头看向贾富贵还有贾平,方才灵芝把人带走之后就只剩下了这两个人,贾富贵的孙子还有一众家里人都躲在了堂屋里没出来,害怕冲撞了贵人。
“草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富贵重重地点了点头,复而道:“如今是他们暴毙的原因根本就查不出来。”
“迩泫是你从何处找来的?”
唐清璃看着他,心中的警惕并没有放低,反而是提高了几分。
“是一位贵人介绍的。”
贾富贵有些犹豫,又说:“那贵人似乎与药商有几分关系,这迩泫又在附近几个村子里都有名,他牵线搭桥了一番,故而我便…”
”即是如此,倒也说得过去。”
唐清璃点了点头,又问着:“那个药商叫什么,要了多少冬虫夏草,单单挑的哪几家?那几家死的又是什么人?在什么时间段死的?”
“那个前来收冬虫夏草的药商名为乔森,要了十户人家的冬虫夏草,大多应当得有两三千斤了,毕竟这冬虫夏草前阵子已经卖出去一次了,若非有一户人家留了五百斤没有卖出去,他怕是收不到这么多冬虫夏草。”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说好的一起拉出去卖,但贾三他们家好像知道会有人高价来收一样,说什么都不卖给之前那个药材铺了。”
贾富贵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说:“死去的基本上是那个时候做交易的那些人,谁去与药商收银子交货的,死的基本上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