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施仲卿的出手相助,越无咎算是绝处逢生,接下来数日,施仲卿夜夜皆为他运功疗伤,多亏他一身深厚的内力,才护住了少年的心脉,逼出他体内淤血,令他渐渐重现生机。
施宣铃也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看着越无咎一点点好转过来,面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如雪,内心总算松了一大口气,投向施仲卿的眼神里,也多了不少感激与难言的复杂情感。
这次若非她爹“主动请缨”,她似乎还当真没有想过去找他,明明当初施家陵园里,他那惊艳绝伦的出手她现在都还记忆深刻,他不正是那个内力雄厚的绝世高手吗?
可她竟然没有想到他,毕竟从小到大,好像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想到去向他求助,也许是在幼年时大夫人送她那碗下毒的鸡汤时,她告诉父亲却并未讨回想要的公道后,她便不再信任与依赖她这个所谓的“父亲”了。
他们是对别扭而奇怪的父女,性情喜好截然不同,周身气质也天差地别,更不曾有过什么温情的相处,多年来他们之间都隐隐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可这次她重回皇城,有些东西却悄然无声地发生了变化,那堵看不见的墙,好像正在被她爹拼尽内力,一掌一掌地击碎。
夜风呼啸,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窗棂,施仲卿运功调息,长长舒出一口气,今夜的这一轮内力输送终于结束了,他收回双手,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施宣铃连忙搀扶住他,“爹,您没事吧?”
施仲卿摇摇头,扯起嘴角对着女儿笑了笑:“不过耗损点内力罢了,能有什么事,只要阿越这孩子能慢慢恢复过来,我辛苦些也无妨,毕竟,天底下没哪个父亲会愿意看着自己女儿才刚成亲……便守寡的,对不对?”
施仲卿平素古板惯了,此刻有意想要说笑安抚施宣铃,可他这笑话委实不太好笑,只显得尴尬而生硬,施宣铃努力了几下还是没能笑出来。
她反而鼻头一酸,盯着施仲卿,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爹,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