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勇不见了,厨房空无一人,就如同早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留下的,就只有锅中沸水,以及那几根正不断在沸水中翻滚旋转的熟透玉米。
………
时间步入午夜,最终来到凌晨。
村东某民宅内。
当!当!当……
钟声连续响了十二下,代表着午夜凌晨正式到来,盯着墙壁那台老式上弦钟,床上,郑大山和妻子冯秋兰久久没有入睡。
哪怕二人皆面容憔悴,双眼充斥血丝。
“大山,我怕。”沉寂中,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下,冯秋兰忍不住将身体依偎在丈夫身边。
聆听着妻子话语又见对方脸孔中那难以掩饰的惧意,同样害怕的郑大山其实也强不到哪去,更不知该如何安抚妻子,足足沉默良久,郑大山才如忽然想到某件事情般强打精神宽慰道:“不用怕,听杨村长说陈婆最近要出手解决了,人家陈婆是什么人?那可是咱们静桃村能耐最大的一个,既然要出手,肯定……肯定可以解决吧。”
不知为何,这话前半段说的倒是信誓旦旦,可到了末尾郑大山却有些底气不足,语气亦变得微弱很多。
男人在那强行安慰妻子顺带安慰自己,然同样听说最近陈婆要做某件事情的冯秋兰却没有领丈夫的好意,先是摇了摇头,旋即面露不屑回应道:“你就别提那陈婆了,你忘了她根本算不出来吗?别说寻找那疯女人尸体了,就连村外那些活尸她都对付不了。”
没想到自己好言安慰换来的竟是妻子狂泼冷水,见状,本就紧张不安的郑大山顿时大怒,许是近期被恐惧折磨的太过压抑又或是非常担心下一个失踪的会是自己,火气上来的郑大山一把推开妻子,嘴里训斥道:“你这老娘们除了说丧气话外还能干点别的不?陈婆解决不了那事对你我有好处还是咋滴?”
说到这里,感觉不太解气的男人又随口补充了一句:“你最好还是祈祷陈婆成功,否则咱们死定了,要么像隔壁周田斌一家那样半夜全家失踪,要么像头两天逃出村子的魏三那样变成活尸!”
小主,
说罢,披上外套穿鞋下床。
“啊,大山你要去干嘛?”见丈夫似乎要离开,冯秋兰登时被吓了一跳,忙抬起脑袋紧张询问。
“还能干嘛?去茅房!”似乎仍有些生气的郑大山没好气回答道。
“你留下我一个人,我,我害怕,还有……你一个人不怕吗?”
果然,冯秋兰此言一出,手持蜡烛即将走出卧室的郑大山不由一滞,脚步停下的同时,一股莫名袭来的惧意就这么笼罩男人全身。
“那,那好吧,既然你一个人待在卧室害怕,那你就陪我一块去吧。”
确实不敢一人独处的冯秋兰自行忽略了丈夫死要面子,赶忙下床随丈夫走出卧室。
别看手持蜡烛,但在途径堂屋时由于移动而摇摆不停的烛光依旧晃得四周忽明忽暗,这也让本就紧张害怕的夫妻俩双双咽了口唾沫。
当然紧张归紧张,害怕归害怕,可在怎么害怕活人总归不能让尿憋死吧?
壮着胆子走出堂屋,来到大院,感受着屋外阵阵凉风,先是看了眼栓在北边的大黄狗,见自家大黄趴在地上睡得正香,略感安心的郑大山这才一边走向茅房一边对妻子吩咐道:“你在外边等我,我马上出来,有啥事互相喊一声就行。”
冯秋兰自是不想进茅厕闻臭味,更何况最近几天她和丈夫一直都是用这种方式轮流解手,一个进去一个在外面等,几天下来倒也安然无恙,见丈夫吩咐,女人点头嗯了一声。
随着郑大山走进茅房,院内只剩冯秋兰一人。
不知是深更半夜导致人心中发慌,此刻,借助月光,环视着这平时熟到不能在熟的自家大院,冯秋兰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咦?不对,就算外面正在刮风,可这风并不算大啊?
“大山你在吗?”
茅房内立即传来丈夫回答:“怎么了?”
“没,没事。”
“没事你喊我干嘛?别催,我快完事了。”
听到丈夫声音,等在外面的冯秋兰这才心安少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