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凒想了想又道:“那贵国与我国的关系……”
“也是一样的道理。”田征听了半截便猜到李凒想说什么,打断了话头应道:“假如有朝一日贵国为了更大的利益,不愿再与我国结盟,那么我国肯定会对此作出一些调整。不过世子可以放心,只要贵国没有主动改变现状,那我国绝对不会对贵国采取任何不友好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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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征的这个表态其实非常模糊,什么是不友好的措施,其实很难有一个明确的界定,但李凒听了这话却极为受用,认为这是田征代表海汉官方所作出的一个明确表态,当下也是宽心不少。
田征道:“其实世子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两国文化相通,又曾并肩作战,今后的贸易往来和文化交流都会越来越多,两国的外交关系只会越来越好,不太可能出现世子所想的那种特殊状况。”
“如此自然最好不过。”李凒点头道:“待日后在下回到国内,自然也将继续大力推动两国友好往来。”
田征道:“世子有心了!不过世子在三亚期间,最好也不要主动去招惹大明使臣,若是伤了和气,我们夹在中间也不太好处理。”
李凒这时候气早就平了,闻言便应道:“今日之事虽是那位费大人故意挑起,但在下也的确不够冷静,若不是田大人恰好出现,在下恐怕就真会被他给算计了!日后再碰着他,我便远远绕道避开,不会让外交部的各位大人难做。”
又过了一日,两艘挂着福瑞丰旗号的帆船缓缓驶入了胜利港。李奈站在船头,看着这个热闹一如往昔的港口,心里油然生出了亲切感。
这些年他几乎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是在三亚度过,亲眼看着这地方从一个刚刚完成开荒的小港口一步步地变成了南海最为繁荣的贸易港,而且这其中多少也有他的一份贡献,让他很有一种身为主人的自豪感。
虽然最近两三年来三亚的时间没以前那么多了,但每次过来,还是会让他有一种回家一般的熟悉感。
李奈很早的时候就在三亚购地置产,为福瑞丰修建了商栈和码头仓储设施,后来又另行在山脚下修建了一处私人庄园,以便于自己来三亚期间长住。
但实际上早年间他也经常没有在商栈和自家庄园住下,而是跑去胜利堡过夜,跟海汉高官们畅聊天南地北的各种话题——他也是极少数能有资格在胜利堡里过夜的外国人之一。
不过这样的特殊待遇在后来就慢慢失效了,倒不是李奈失去了海汉高层的信任,而是这些人各自都有了私人庄园和家人,还愿意一直住在条件相对简陋的胜利堡里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到后来一般就只有各个部门负责值班的官员会留在堡内过夜,而李奈若是夜间跑去探访,就有影响人家工作之嫌,所以他自己也慢慢改变了以前的做法,只在白天去胜利堡探访了。
大部分有实力的商家在三亚都有自家经营的专用码头,不过这些专用码头一般都是设在三亚港及其上游的临春河和三亚河沿岸,而福瑞丰则是为数不多能在胜利港内拥有专用码头的商家。
虽然李奈提前向三亚这边通报了自己的行程,但他所能告知的也只是出发时间,至于抵达时间就很难确切到某一天某一时辰了,所以当船靠岸的时候,码头上只有福瑞丰自家的两个管事带了几个仆从候着,倒是没有官方的人提前来这边等候。
李奈也不以为意,他来三亚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频繁到官方不会再为他安排专门的迎接活动。他一般都是到了之后休整一番,然后自行前去拜访海汉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