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时的向我打听一些外面世界的情况,当然了也少不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譬如谁死了,谁改嫁了,谁生孩子了,谁在外地的矿上伤了等等,虽然很多人都不是我们的至亲,可提起名字来都是耳熟能详的熟人,要么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要么是他们看着我长大的,小的时候都有过接触的,他们的命运与我也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这些闲呱对我的生意,我的人生,可能都没有太大的作用,可这就是鲜活的生活啊,什么是生活?可不就是充满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琐碎,就是充满了喜怒哀乐的世事无常啊,在这个我们祖祖辈辈住的村庄里,生活是小小的村子里,每一户人家跌跌撞撞的成长,是左邻右舍里日复一日的烟火气息。如果说亲情是大家连在一起的一条主线,那么生活就是另外一条主线,生活有着不同的模样,有着不一样的轨迹,但是,无论是苦难坎坷,还是志得意满,谁都不能忘记这个村庄上上的一草一木,谁都有权力去好好的生活啊......
不一会儿大舅也过来了,肯定是母亲给他捎信了,我赶忙起身把他给让进了里屋。大舅作为公社的第一批赤脚医生,还是很受十里八村的人尊重的。说到赤脚医生,估计很多人已经不知道了,可是要知道,在80年代之前将近20年的时间里,数百万乡村是没有纳入国家编制的非正式医生在具体实践着中国农村的合作医疗,为6亿农民提供着最基础的医疗服务。
这种低投入,广覆盖的基础防疫和医疗救助体系,也广受国际舆论肯定,成为世界医疗卫生史上辉煌的一页。田间地头那个深棕色的药箱,拉着家常在田头看病的情景,都定格在那个远去的年代,温暖了一代人。每个赤脚医生坚持做到24小时全天候服务,不管是白天黑夜,刮风下雨,还是天寒地冻,哪怕是三更半夜,只要有病人需要,一定随叫随到,全心全意为病人救急,医者仁心受到百姓称赞。农村离城里医院远,一些急病、大病在病人发病之初就得到赤脚医生救治、护理,起到了挽救生命的积极作用......
大舅摸着两个孩子的小手,眼中露出了慈祥的目光,笑眯眯的冲着我们说,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吃的这么好啊,你看,和藕节似的,白白胖胖的,就像年画娃娃一样......
大舅一边摸着一边问了下这两天夜里发生的情况,只见他摸完了手,又摸了摸脑袋,然后真的像妹妹说的那样,点了一支烟,嘴里念念有词,接着照着孩子脸上喷了一口烟雾,再接着又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一根银针照着宝宝的食指刺了一下,挤出来了一个血珠,再用碘酒擦了擦,最后又念叨了几句之后,告诉我们说没事了......
我和梓彤将信将疑的看着两人11点钟左右入睡了,松了一口气,心想,大舅这技术还行啊。可是是谁知道刚过12点,两个家伙就又准时的开始哭闹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厉害啊,最后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的感觉,母亲因为担心两人,所以根本就没有去东屋,一直在这边等着呢,看到这种情况,也给吓坏了,这一个劲的哄啊,哄啊,可就是止不住的哭声,这一折腾又是两三个小时,最后还应该是累了,喝了奶又睡了,哎呀,看来大舅这招也没有什么用啊,哎......
这又折腾了大半夜,我终于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哪里还能睡得着啊,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而梓彤更是早起来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侧耳一听,她和母亲在院子里正一边扫雪一边聊天。她们在经过我们窗前的时候,还特意蹑手蹑脚的,肯定是知道孩子们还在熟睡呢,生怕打扰到他们。
我扭头看了一下眼身旁的孩子,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开门出去,一看走廊里的炉子上正炖着孩子的早餐呢。
起这么早干什么?母亲看到我忙问道,再回去睡会儿吧?这一夜可折腾得不轻啊。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啧,可是这怎么办啊?天天晚上这么闹的话,我怕孩子受不了啊。
还没有等母亲说话呢,这时候,父亲担着两个箩筐回来了,我抢过扁担,说让我来吧。、
父亲摆摆手,说,不用了,你担不动的。
我说,能的,我以前又不是没有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