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冷不丁的听了母亲和梓彤都这么一说,一时间,我内心里也不禁有些动摇了,我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没有说话,梓彤看我不说话,又说道,正哥,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说呢,我真的觉得景振的这个病来的很突然啊,你说他会不会就像妈妈说的,真的有什么事瞒着咱们啊?
这个我真的说不上来啊,于是,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心虚的回道,这...个...应该不会吧?
说实话,虽然我嘴硬,其实我的内心早已经泛起了波澜,是啊,正常来说,景振的这个花钱速度的确有些太高了,也许有人就说了,人家看病呢,这一个月花了一万块,哪里就算多了呢?你这也太小瞧人了吧?
呵呵呵,您别误会,如果放到现在的年代来看,当然不算多了,你只要进了医院,就算是感个冒,也可能得花个万儿八千才能走出去的,可是这是在20世纪初啊,您想想看,一个工人辛辛苦苦一年下来工资也不过能攒个五六千块钱,就算是关内的白领,每个月工资三千块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可如果除去衣食住行这几大块,说实话,到了年底,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大部分人是存不到一万块的。这么一算,我想您就明白了,景振他一个月不到就花掉了一万来块,而且,他自己一个月还有一千五百块钱的工资呢,这么的大手笔,的确是有些不合常理。
其实母亲和梓彤的意思我很明白,她们并不是介意我借钱给景振,只是担心景振别出了什么事,最后把我给搭进去了。可就算这件事是个坑,是个圈套,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啊,不过,我必须得她们婆媳俩一个解释啊,那我也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梓彤一听,忙问道,啊?正哥,你什么时候找他借过钱的啊?
那还是三年前吧,有一次我去惠州找林月,结果谁知道在半路上遇到抢劫了。
母亲和梓彤几乎同时喊了起来,啊?抢劫?大白天的就遇到了?你受伤了没有啊?
特别是母亲,喊的同时直接就伸手掀起了我的背心去查看,眼神里充满了疼爱,紧张和无措。我笑了,赶忙轻轻拍了一下母亲的手,示意她说没事,真的没有受伤,那些人只是抢点钱,是不会伤人的,当时车上的所有人把身上的钱都掏给了劫匪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我手里当然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我算不错的了,趁乱把手表藏到了屁股底下,不然也得被他们给拿走。
母亲和听抿着嘴巴,伸长了脖子,认真的听着,我有些后悔给她们说这事了,于是忙又说道,你们别担心啊,还好的是,那个地离林月工厂也不算太远,只有十来里路吧,我便步行去了那家工厂,本以为到了厂子大门口,问一下保安,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林月了,到时候借到钱回去就是了,梓彤知道的,就像原来我们在坪地的那家厂一样,就算是问问出来的人,说不定都能找到人的。
梓彤点了点头,紧张问我道,那你找到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谁知道等我到了才发现,乖乖,根本不是一回事,你们知道吗?那家厂居然有两万多人啊,那你们想想,我只知道林月在这家厂里,具体是哪个分厂,哪个部门,我一无所知啊,这种情况下要想找到林月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反正当时我都快绝望了,天又热,走了十几里路,连买瓶水的钱都没有了,这时候是又渴又饿啊,我一着急,差点就晕倒了。哎,古话说,吉人自有天相,你们知道我遇到谁了吗?
梓彤忙搭道,是景振吧?
呵呵呵,是啊,我正蹲在门岗那里不知怎么办呢,忽然景振从里面出来了,直奔我而来,说实话,我和他在大学时候不是很熟,甚至都没有打过招呼,不过他是认识我的,毕竟我是也是学生会二把手,算是个名人啊,哈哈哈。景振不但请我吃了一顿牛肉面,然后还借了两百块钱给我,再然后,我就回去龙岗了。
这事都过去好几年了,我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现在只是以第三人的视角平静的给她们婆媳俩讲述了一遍,而母亲却不行了,她听我说完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潸然泪下,她提起衣角擦了一把眼泪说,这样啊?唉,我的孩子不容易啊,娘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吃了苦的,可是没有想到还遭过这么大的罪啊,国儿,你做的对,人家既然在咱们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咱们一把,那咱们现在什么都不用说,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