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很快来到了孙玉淑的屋中。
恒静将门立即关上,转过身,微微扬起下巴:“这怎么可能,这里是荒山野岭,再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希望是我太过敏感了吧!”孙玉淑坐在床头,淡淡地说,“不过,你也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至于你的师父,我想老板对你应该有所交待!”
恒静诧异地看了看孙玉淑,她早就听说过“雪尘”的大名,知道此人虽然年轻,可是头脑精明,处事果决,凡遇大事,深得老板的信任。
按理说,应该此时镇定自若才对,但眼下孙玉淑的反应着实有些过于紧张了。
“孙小姐,我的任务决定了我无法及时有效地打听到山下的情况,不知道你这里……”
她只是负责监视师父的小尼姑,资源根本无法和松井课长的嫡传弟子相比。
孙玉淑摇头说:“我初来南京,并未过多地涉足到情报工作中,原有的几个内线位置也不是太重要,地位也不够高,也不知道能不能查找到有用的信息!”
她被调来南京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随着方如今对案件的侦破,临城已经渐渐地不安全了。
其二,便是南京的情报价值比临城更大,急需要发展和策反一批党政军内的重要岗位人员,但是南京的相关小组进展甚微。
两个原因结合在一起,便促成了孙玉淑的南京之行。
恒静道:“既然如此,我们暂且暂定这里已经并不安全了,师父年纪大了,表面上看着还行,但实际上是一身的毛病,我就劝她去上下看看大夫。至于孙小姐,我这里也帮不上太多的忙。但是如果你有吩咐,我会尽力完成。”
她的任务是以老尼姑为中心的,孙玉淑的到来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恒静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不求孙玉淑在松井面前美言,不说坏话即可。
孙玉淑微微一笑,说道:“我这边你不用太过担心,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南京地形复杂,人员已经近百多万,中国特工想要从这大海里捞针,找到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我只要小心一些,稍微改一下装扮,也没有什么问题。”
恒静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突然,一只灰羽信鸽挥动着疲惫的翅膀,轻轻落在了孙玉淑房间的窗台上,发出咕咕的轻唤。
两人头同时向窗口望去,恒静还在诧异中,孙玉淑已经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一把抓住了那只信鸽。
鸽子的小腿上,绑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管,她熟练地取下竹管,倒出了里面的纸卷。
展开那张薄薄的纸条,借着油灯发出的微弱的灯光,孙玉淑快速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她的眉头逐渐紧锁,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恒静注意到了孙玉淑的异常,轻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孙玉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出事了。”
孙玉淑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她沉声道:“被我不幸料中了,云水庵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花。
恒静闻言,双眼瞪大,满脸的不敢置信:“这……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如此隐秘,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孙玉淑苦笑一声,摇头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干咱们这行的下,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现在来不及去想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了,得马上去接你师父转移。”
恒静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
一旦云水庵的位置暴露,她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
孙玉淑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事不宜迟,马上行动!”
老尼姑的禅房朴素而淡雅,青色的墙壁上斑驳的漆面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整个房间被打扫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一把椅子,还有那张已经磨得发亮的蒲团。
老尼姑正静静地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双手合十,仿佛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
多年的打坐习惯让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宁静与从容的气质,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咣当”一声,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恒静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满脸焦急。
她一眼就看到正在打坐的老尼姑,急忙上前施礼道:“师父,山下保和堂的崔神医今日坐诊,机会难得。徒儿想带着师父去看看病,您的身体近来一直不太好,需要好好调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