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荆州城内众人心中对曹操虽暗自生厌,却无人敢将其情绪付诸言表。
蔡氏一族尤为如此,他们曾满心盘算着能紧紧依附于曹操这棵参天大树之下,享尽荣华。
然而世事弄人,他们未曾料到,一番筹谋之下,竟阴差阳错地导致了曹操长子曹昂的陨落。
仅凭这一桩,只要曹操一日尚在,蔡氏一族便如同被套上无形的枷锁,日后想要崭露头角,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怕还会时时遭到排挤与打压。
这段时日,蔡瑁与张允二人频繁往来,私下里多有密谈。
张允,如今已是荆州水军的副都督,先前还兼掌襄阳城的防卫重任,在军中势力不容小觑。
另一位生母刘氏,恰恰是刘表的嫡亲姐姐,这使得他们之间缔结了甥舅之缘。
蒯越,这位荆州的佼佼者,心中那份对汉室的忠诚犹如磐石,坚不可摧。更令他心生愤慨的是,曹操竟然堂而皇之地默许了袁术称帝之举,这无疑是对天道的公然挑衅。
试想,若非蒯氏家族中多是舞文弄墨的文臣,缺乏握兵之重权,他即便有心反抗曹操的威压,也不过是徒增无奈与叹息罢了。
曹操自踏足襄阳以来,对于麾下众人的品性与脾性,他又岂能不知?然而,面对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曹操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也不敢轻易挥起屠刀。
曹操,说到底,不过是行了一出“鸠占鹊巢”之计,眼下根基尚浅,摇摇欲坠。
为拢络荆州那些根深叶茂的世家大族,使之成为自己稳固江山的磐石,曹操不惜抛出高官显位,作为诱饵。
蔡瑁、张允、蒯良三人,眼神交错间,暗流涌动,肩并肩间似有千言万语未尽,各自心中都盘算起那本不属于自己的念头。
荆州,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坐拥数千里的疆域,麾下甲士二十余万,足以令任何英雄豪杰心生觊觎,视之为问鼎天下的雄厚资本。
谁人不渴望将这荆州的繁华与权势,紧紧攥于掌心?曹操既能从他人手中巧取豪夺得此荆州,他们又为何不能?
眼下的曹操,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危机四伏。刘耀的凌厉攻势虽被暂时压制,但明眼人都能瞧出,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这两人间的争斗,犹如狂风中的双鹰,无论最终胜负如何,于他们而言,皆是命运布下的一枚棋子,暗含转机。
即便他们无法将荆州这座富饶之城纳入囊中,尚有退路可循——向刘耀俯首称臣。然而,这条看似平和的道路,实则布满了未知的荆棘。
试想历史长河中,那些前人的身影:齐王田健,昔日雄踞一方,降秦之后,却落得个孤魂野鬼,饿毙荒野的凄凉下场;秦王子婴,一国之主,举手投降之际,亦未能逃脱霸王项羽的利剑,终命丧黄泉。
这世间,山峦之巅难容双雄并立,朝堂之上不容二主争辉。历朝历代的更迭,无不是新王登基,旧梦破灭,新主为了稳固江山,往往不惜一切代价,斩断过往,以绝后患。
故而,在这紧要关头,谁若挺身而出,成为引领众人步入投降之路的先驱,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其结局,恐怕早已注定了几分悲凉与无奈。
众人呕心沥血,所求不过是守护那摇摇欲坠的荣华与显赫,自是不愿轻易赴那黄泉之路。于是,一条妙计悄然在心头盘桓——于刘表诸子中,寻觅一位“替罪羔羊”,以保全众人身家性命。
而今,长子刘琦已不幸捐躯沙场,唯余次子刘琮,孤零零地被囚禁于襄阳古城之内,宛如笼中之鸟,命运岌岌可危。
何不借此稚子之名,为在座诸君的前程铺就一条生路?或许,那刘耀念及同宗之情,加之刘琮年幼无知,能网开一面,留其一命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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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刘耀入住荆州也会仍用自己的手下,但是他已经占据了北方大量的土地和中原地区。
须知,曹操眼下虽未对诸位诸侯轻举妄动,但荆州之地,犹如一盘珍馐佳肴,其上的席位有限,官职更如珍稀果实,各归其主。
试想,一旦曹操度过眼前的难关,其势力必将如日中天,届时,诸位的官职恐怕难逃被更替之命运,不仅权势旁落,就连那赖以维生的财路也将被彻底截断,如同秋日落叶,再无回春之日。
因为荆州就这么大,一个萝卜,一个坑。
当夜,月隐星藏,一名面容隐匿于黑纱之下的罗网密使,悄然造访了蔡瑁与张允的居所。
“二位将军,今夜,罗网护佑二位安全潜离此城。”密使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可言喻的力量。
蔡瑁与张允相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随后挥手示意侍从退下,屋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与即将到来的未知。
片刻之后,一名身形略显富态,面容温和的中年文士缓缓步入屋内。
“文和先生,”蔡瑁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昔日我等冒险相救,先生曾许诺,能助我等问鼎荆州之巅。”
贾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手中羽扇轻轻摇曳,如同指挥着无形中的风云变幻。
“呵呵呵,二位将军勿急,时局如棋局,每一步都需精心布局。眼下,正是我们落子之时!”
他的声音平和而深邃,仿佛已洞察了未来的每一个角落。
文和先生,且听吾言!我等眼下,方聚拢兵马万余人,且尚驻于襄阳城垣之外,而城内则是铁壁铜墙,守军至少五万之众,声势浩大。
贾诩轻抚衣襟,缓缓自怀中取出一幅细致入微的地图,缓缓铺展于案上。
“诸位将军请看,此处乃老河口,河面开阔无垠,水流悠然平缓,更有数座翠绿河心岛点缀其间,宛若碧波上的翡翠。”
“二位将军麾下勇士,皆是水性精熟之士,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我等何不借此天时地利,暗渡陈仓,悄然渡河,迂回至襄阳城之背后,待到夜幕低垂,万籁俱寂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襄阳南城,攻其不备,出其不意!”